“難道....是美國人教的做木偶?”簡決不可思議地問李仲樓。
李仲樓也奇怪,:“人家專門跑這傳教來了,幹嘛閒的慌,還要教你們做木偶?你看看其他照片先。”
另一張照片是拍的幾個道人,照片裡幾位老道表情凝重,姿勢僵硬,站得很不自在。估計也是那時候的人們每見過照相機的緣故。
“你該不會要說,這幾個老道是福建人,他們做的閩南布袋人偶吧?”李仲樓看看簡決道。
簡決正在理線索,聽李仲樓這麼說也感到委屈:“哎喲李哥,我們幹鬼探的能收集資料本就不錯了,這老照片都是萬千搜尋下,下載的。我現在腦子又亂,根本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村子簡直就是大雜燴。小冉她爸非說是手藝人,傳統布偶戲;結果我們一來,看見布袋人偶,西洋提線木偶,還什麼邪道符文,煉化殭屍...我頭都大了!”
“好好好,我們先出去看看。”李仲樓頭也發昏,覺得這裡不能久待,提議逃出去先。
簡決收起揹包,跟著李仲樓走出去。路上他還在想,傳統手藝人...老道....美國傳教士,這些會有什麼關聯呢?難道...
路上他倆走到了分岔口,簡決拔下一根頭髮,盯著看了看,確定風向是右邊,決定往左邊的通道走去。
正走著,掛在李仲樓揹包上的守靈鈴鐺響了。守靈鈴鐺的鈴,在實心裡,並不是一碰就響,風吹就叮噹叮噹地晃,實際上,守靈用的鈴鐺很有重量。因此,鈴突然幽幽的震動出聲,在空曠的通道內隱隱遊蕩著靈動的迴音,聽上去格外引人注意。
“不是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簡決舔舔乾燥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個時間,的確入夜了。守靈聲起,魂歸故里...,明明是擋孤魂野鬼亂串親戚的,它這時候瞎響什麼啊。”李仲樓乾脆要收起鈴鐺來,不過留了個心眼,想了想,又沒收起。
簡決邊走邊說,“你們那守靈的規矩我不知道,我老家,有時候會放一些不容易響動的鏽銅鈴,是為了防止起屍,還有不讓什麼黑貓啊狗啊接近棺材。”
“起屍?”李仲樓突然皺起了眉頭。
簡決倒是談定,他對著守靈鈴鐺點點頭,看向通道的某處,壓下聲音說:“沒錯,我們前面,東角,煞氣特別重。守靈鈴不是在趕孤魂,它是被煞氣驚動了。”簡決從包裡掏出一串長條鏈子,鏈上一片片的套著銅錢和銅珠,他將這些纏上了自己的桃木劍,一圈一圈,最後勒緊。
李仲樓也明白,畢竟手掌上的血絲玉顏色開始變得渾濁起來。他的包裡有一條黃巾,直接綁在自己的刀柄上,纏穩纏緊,並不取下刀削。
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那頭的東西到來。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簡決撥出一口氣,赫然唸叨文天祥的正氣歌。
然而,兩人是永遠都想不到,他們會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哥?你們怎麼在這?”
“噗!”簡決瞬間洩氣,瞪大了眼睛指了過去,“小...小冉?我去!你怎麼在這?你不可能在這啊!”
李仲樓半天沒說出話來,他的表情抽搐了兩下,說話都急了:“小冉!你....!”
冉沁睜著她無辜的大眼睛,不料卻“噓”了一聲,趕緊說:“我一路跟村民下來,沒想到他們放殭屍追我...我以為我被發現了,聽他們講到你們,就知道你們也在這。”
“放殭屍?怪不得煞氣這麼重...,現在沒時間計較其他了,”李仲樓重新恢復氣勢,把冉沁護在身後,“小冉,你知道殭屍是什麼樣子嗎?”
“知道啊,”冉沁回想了一下,“我當時跟著下來,走錯了房間,被他們和殭屍關在一起了。那個殭屍好高啊,大鼻子,臉上一道符蓋住。嗯...還有啊,我就躲在他身後,想起了爺爺說的,就找塊很髒很臭的布裹在自己身上,順便去殭屍身上蹭了蹭。有了其他氣味,殭屍醒來的時候啊,跳著在房裡跳了一圈,正好門一開,殭屍就走了。我也趕緊出來,聽見一個老人在說話,聲音特別奇怪,像是捏著嗓子使勁喊,什麼把那兩個小道士就地超度了。我一聽就知道是你們,就來找你們了。那個殭屍也在找你們,因為其他人都回到地面上去了,這兒就我們三個人。”
“你...不怕,啊?”簡決難以相信,那樣驚險的故事是從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口中陳述出的。
李仲樓嘆口氣,“她真的,怕人都不怕鬼,從小就這樣,隨她爺爺...,小冉,那個...我...。”李仲樓才反應過來自己拿著刀和守靈鈴鐺,而冉沁正看著他。
冉沁對李仲樓以前當過鬼探是不知情的,她撇下眉毛,不敢相通道:“為什麼...你跟爺爺一樣都帶著這些...我不知道名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