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溫柔得讓人心醉，也讓人睏意漸漸加深。
她窩在男人的懷抱裡，分明感覺很溫暖，卻莫名的心口發涼。
兩道身影漸漸走遠了。
在他們身後，輕風再度拂過，而原本盛開的血色花海卻瞬間衰敗，全數幻化為絲絲詭異妖嬈的黑色霧氣，隱隱形成了一把劍的形狀，下一刻便又在風中消散無蹤。
*****
墨顏再次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床榻上。
而毫無意外地，她再度看到了床榻邊坐著的那個男人。
男人看到她醒來，薄唇揚笑，“醒了？”
她微擰了擰眉心，卻是輕”嗯“了一聲，在男人的幫助下撐坐了起來。
近來這一段時間，她好像總是昏昏沉沉，睡得昏天地暗，清醒的時間極短，但每每醒來，邢夜都必定在身邊。
“我怎麼老是睡不夠的樣子？”墨顏苦笑，伸手撫額，“就算懷了身子也不應該這麼累的吧？”
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可她探過自己的脈搏，完全沒有一絲異樣，腹中的胎兒甚至發育得極好。
然而，身體深處總有一種詭異的疲累感在不斷地累加，越漸沉重，幾乎都要超過她身體的負荷了。
“阿夜，我覺得我的身體不對勁……”她微微頓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如果有什麼萬一，你一定要想辦法保住孩子。”
她可以有事，但她腹中的骨血絕對不能有事。
她話音剛落，男人原本溫文的臉上有瞬間的僵滯，“小顏，在你心中，是不是孩子更重要一些？”
墨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阿夜，難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邢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眼底寫著莫名的痛色，“小顏，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在我眼裡，誰都沒有你重要，即使是我自己。”
“阿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墨顏心中隱隱有古怪而不安的預感浮現。
“是。”這一次邢夜似不想再隱瞞了，“小顏，這兩個孩子有問題，如果你要繼續保住他們，他們只會不斷地反噬你，吸食你的精元，直至你變成一具乾屍。”
“兩個？”
墨顏忽然間恍惚了一下，原來她有兩個孩子嗎？
可她為什麼不知道？
不，不對，她是知道的，她這一胎雙生，她很早就知道了，曾經有人告訴過她，而那個人……
驀地，墨顏眉心一陣劇痛，臉色變得煞白。
“小顏，你怎麼了？”
耳畔滿滿都是邢夜焦急擔憂的聲音。
她的神智又開始昏沉了，剛剛那些突兀想起的人與事又在頃刻間消散無蹤。
只是好像有什麼東西頑固地留在了腦海裡，眉心的劇痛越發嚴重了，甚至疼到讓她恍惚以為自己的心臟都要跟著裂了開來。
“阿夜，孩子……一定要保住……”
她死死抓著男人的手臂，蒼白的手背用力到青筋爆起，“無論用什麼方法……”
墨顏疼暈了過去，整個人無力地栽倒在邢夜的懷裡。
邢夜看著懷中蒼白虛弱的墨顏，眼底漸漸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有痛苦，有矛盾，也有掙扎，“小顏，你這麼堅定地要保住這兩個孩子，甚至不顧及自己，是因為他，對不對？為什麼即使到了這種地步，我還是無法將他從你心中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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