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護衛怔忡了片刻,隨立即朗聲回答道:“啟稟家主,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先前蘭香小姐看到大小姐跟一名白衣公子發生爭執,便上前辱罵大小姐不要臉,到處勾引男人。”
“結果,不知道是誰為大小姐抱打不平,出手教訓了蘭香小姐,蘭香小姐卻一口咬死是大小姐打落了她的牙齒,非要大小姐認下這個罪。而後蘭香小姐又辱罵大小姐是野種,說大夫人偷人,大小姐沒資格繼承墨家,只有她們姐妹才有資格……”
“你胡說胡說胡說!”
墨蘭月不淡定了,尖聲打斷了那護衛的話。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帶出來的護衛竟然會臨場倒戈,這幾名護衛其實都算是她們母女三人的心腹,先前墨蘭香被打時,他們不敢動墨顏也就算了,沒想到,此刻居然敢在墨展嶽面前說這樣的話?
那名護衛被打斷後,一臉的懵逼。
發生了什麼事?他在哪裡?剛才他說了什麼?
此時墨蘭月也顧不得那名護衛了,她慌忙起身,“父親,您不要相信他,他胡說八道。香兒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她……”
墨蘭月急著辯解什麼,卻聽墨展嶽淡淡地道:“夠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他堂堂第一世家的家主,並不是傻子。
他也知道,這幾年這倆姐妹其實有些過了,甚至有些恃寵而驕,可念在昔日恩情的份上,他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觸犯他原則性的問題,他都可以不過問。
但這一次……他無法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墨顏的母親是他心中永遠無法解開的痛。
她們終究……還是觸及了他的底限了。
見墨顏依舊跪在那裡,墨展嶽走了過去,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先起來吧,我們回去再說。”
墨顏輕點了點頭。
墨家是大世家,就算有什麼事,也應該關起門來說。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墨顏當然懂得這個道理,但以往原主並不懂,她倔性子一上來,不分場合就是喜歡跟自家老爹對著幹,結果自然是越鬧越大,越鬧越僵。
墨顏在墨展嶽的摻扶下站了起來,不經意拂過他的腕間,眸心驀然一凝,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細心觀察了一下墨展嶽的氣色。
見墨顏安靜地站在那裡,不吵也不鬧,墨展嶽心中生出了一分愧疚。
“顏兒——”
他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說起來,他欠他這個女兒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爹,您什麼都不用說。顏兒明白。”墨顏上前主動挽上了墨展嶽的胳膊,“我們先回家。”
對於墨顏的主動示好,墨展嶽素來嚴肅古板的臉上終於劃過了一絲欣喜之色,“好,好,我們回家再說。”
墨蘭月眼看著面前那父慈子孝的一幕,藏在袖中的雙手驀然死死握住。
她轉過頭,惱恨地瞪了一眼臉腫成豬頭、連話都說不出的墨蘭香。
成事不餘,敗事有餘的東西。
那一眼讓墨蘭香硬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心生懼意。
墨顏拉著墨展嶽正要離開,身後忽然有一道好聽悅耳的聲音響起:“顏兒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那一聲“顏兒”讓墨顏全身雞皮疙瘩遍起。
是幻聽吧?
絕、對、是、幻、聽!
可下一刻,當那個一襲雪衫雲袍、尊貴無雙的男人朝她緩步走來時,墨顏的希望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