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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等一路南下的羅剎女感受到南方武林的森森惡意,剛剛抵達揚州的宇文士及一行,卻是深刻感受到了。
五牙大船靠上揚州碼頭,立即便有一隊身著統一制服,身強體健的力夫迎了過去,等踏板一搭立即上船搬運貨物。
宇文士及有些詫異的望了這些力夫一眼,以他剛入一流高手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些力夫個個下盤沉穩腳步紮實,顯然都是練過馬步並小有所成的存在。
最奇特的還是這些力夫統一的著裝,以及衣服前胸後背位置兩個大大的‘力’字,也不知哪個捉狹鬼弄出的把戲。
眼尖的他,還看在力夫們的制服心口位置,還有一個小小的‘鐵’字。
心中猛的一動,宇文士及朝身邊的心腹問道:“這是鐵門的人?”
心腹自然不知,急忙尋到前來迎接的宇文閥一系官員,小聲詢問片刻匆匆返回,壓低了聲音道:“是鐵門下屬的力夫行中人!”
宇文士及久久沒有言語,沉吟片刻冷然道:“不想揚州這裡,已經被鐵門滲透得如此厲害!”
說著話,也沒理會身邊心腹的神色,大步流星來到迎接的地方官員那,揮手道:“直接進城吧!”
傻子都看得出他興致不高,前來迎接的宇文閥一系官員也不廢話,直接將一行送到城中的某間豪華大宅休息。
“好了,把揚州這邊的情況都說一說吧,也好叫我有個心理準備!”
到了此時,宇文士及心中的不爽也消散得差不多了,總不能因為鐵門在揚州的勢力龐大,就縮手縮腳不幹事吧?
他只是沒料到,江對面吳國公的勢力,在揚州已經如此深入了。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單從一個賣苦力的力夫行他便看到了許多東西,叫他的心情不由自主變得鬱悶。
果然,聽了迎接官員的一番詳細介紹,宇文士及的心都涼了半截。
揚州哪裡還是隋帝的地盤,大半的控制權已經落入了吳國公雷虎手中。
當然明面上不是如此,可掌控揚州地下勢力的石龍道館,還有掌控揚州城各大民間行會的鐵門,可都是吳國公的手下勢力。
揚州明面上還是受官府管轄,實際上的控制權已經大半落入吳國公之手。
幸好族兄宇文化及沒有得封江都留守之位,不然就這麼個局面,就算宇文閥傾盡全力經營,怕是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吧。
心中如此自嘲,倒是沒覺得那麼難受鬱悶了。
“尉遲勝是個什麼態度,難道他就一點動作都沒做過麼?”
勉強壓下心中不爽,宇文士及詢問揚州總管的作為。
能混到揚州總管的位置,不管如何明面上都是楊廣的心腹,雖然事實上並非如此,卻也不是其坐視揚州大半管理權喪失的理由。
“尉遲總管也是無奈,江都這邊的力量被抽調得極為嚴重!”
宇文閥一系官員苦笑道:“能保證揚州的正常秩序就不錯了,至於其它的尉遲總管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聞言,宇文士及連聲苦笑,這話卻是說到點子上了。
因著隋帝楊廣沒有如歷史上那般南下江都避禍,依舊窩在河洛地區醉生夢死,為了加強河洛地區的力量,象是江都這裡的兵馬人力還有錢糧,自然源源不斷被抽調過去。
揚州總管尉遲勝手裡能夠掌握的力量迅速減弱,能夠維持揚州以及周圍城鎮的正常秩序就不錯了,哪還有精力顧及其它?
再說了,無論是石龍道館還是鐵門,都沒有插手官府的意思,他們的存在又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了尉遲勝穩定江都局勢,慢慢的就形成了默契。
這樣的默契,造就了揚州局面的穩定,同時也造就了揚州城的繁華喧囂,對於商民百姓自然是好事,可對於帶著不懷好意任務而來的宇文士及,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揮手叫迎接的本派系官員離開,宇文士及這才將隨行好手召集起來,沉聲道:“情況比想象中糟糕,咱們必須儘快行動起來!”
宇文士及不愧是宇文閥年輕一輩佼佼者,儘管此時揚州城的情況相當不利,他也感受到了南方武林的森森惡意,不過從短暫的鬱悶中回神,他也發現了揚州城的薄弱點。
石龍道館,鐵門和揚州總管尉遲勝之間形成的默契相當脆弱,無論其中哪方出現變故,都可能讓這種脆弱默契直接崩潰,導致揚州城出現亂子,這正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
“咱們先休息三天,把揚州城裡的情況摸清楚,然後再去石龍道館,見識揚州第一高手的風采!”
宇文士及冷笑道:“希望他不要叫咱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