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最最害怕的其實是如果我死了,我就失去陸以霆了,可我還想和他在一起久久的。
再一次我又抓著他的衣襟問了同樣的話,我疼的牙齒打顫,手指頭用力到有些痙攣,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他的臉。彷彿,只要他說我不會死,我就真的不會死!
然而這回他緊繃的包子臉沒有第一時間給我肯定的回答,我看見他的喉頭上下吞嚥了一口,然後,他帶著顫抖到幾乎微弱的聲音說: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真的好像笑他,都要當爹的人了,怎麼能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來,但我沒有。因為,下一秒,他的下巴就滑下了兩行淚,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的臉頰上,陸以霆哭了!
哦,他也很怕啊,這不止是我的劫難,也是他的!
所以此後,不管我肚子的陣痛有多厲害,我始終咬牙挺著,我要順利的生下孩子,並且陪他到來,這不是願望是事實!
為我們停下來的不是計程車,而是一輛漂亮的私家車,車主停下來問:“需要幫忙嗎?”
陸以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拉了後座坐下,嘴裡滿是歉意的道:“兄弟,人命關天,麻煩你送我們到醫院,我老婆月份沒到羊水破了。”
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車主幾乎二話沒說就踩了油門,甚至還衝陸以霆安慰道:“你放心,我超近路過去很快的,別太緊張,這種時候做丈夫的要更加的冷靜。”
陸以霆說了聲‘謝謝’,抱著我的手卻一直在抖,他時不時的找我說話,我沒有多大力氣回答,但眼睛始終睜大了看著他,表示‘我還行’。
車主開的確實很快,但因為痛,我簡直就覺得度秒如年,人躺上病床的時候,我渾身已經汗溼透了。
我抓著醫生之後一句話:“我要順產!”
宮縮的陣痛是隻有生過孩子的人才會懂,那種整個內臟都在跟著緊繃和抽疼的感覺,說實在的,太難忍了。尤其是我這還屬於意外的早產,羊水也流失了很多,如果順產的話,意味著將會面臨很大的危險。
事後,那些心疼我的人也狠狠的說了我,這種情況下幹嘛還要僵著那口氣,萬一要出現差錯的要怎麼辦呢?但我只知道當時我的頭腦很清醒,我想要的東西也和明確的擺在了我的面前。
我想孩子更健康,我想二胎能早點生完,我不想挨刀,這一切都只有順產能夠幫我實現。
可陸以霆表示不贊同,他只能著急的試圖說服我,一張因為奔跑和急躁的臉上通紅一片,褶皺的白襯衫卻半點沒讓他顯得狼狽。快速的推著病床一塊兒走著,他說:“咱情況特殊,咱剖腹產好一點,聽話好嗎?”
我咬著唇,搖搖頭!
他好像知道我心中所想,撫著我的臉小聲的承諾著:“不管是男是女,咱們就生這胎,剖腹產也沒關係的。”
我用嘴巴輕吐了一口氣,繼續搖頭。
“老婆,聽話好不好!”
醫生聽見了,滿是平靜的臉轉過來衝陸以霆解釋:“照過B超如果符合順產的話,建議順產,不符合的話也只能剖腹產,產婦意願在這裡,我們儘量在保證她安全的情況下決定。”
陸以霆的眼睛紅紅的,我感覺他又要哭了,我連忙倒抽著氣給他轉移注力。
我說:“通知爸媽,還有我餓了!”
陸以霆點頭,眼神柔和了許多,又摸了摸我濡溼的頭髮之後,他溫柔的問:“想吃什麼?”
“燒麥!”
忍著疼照了B超,甚至我還喝了點東西,最終醫生同意順產,而陸以霆也得以陪同,這種時候羞澀這種東西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褪褲子和除毛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醫生給我側剪的疼也壓根不能引起我的注意力,我就緊緊抓著陸以霆的手,半刻也沒松!
那個場景對於我來說是混亂的,周圍還有別的產婦生產的叫痛聲,我就咬著壓順著護士助產的手不斷的用力,耳邊是陸以霆不斷給我加油鼓勁的聲音,他比我更激動的喊:“老婆,使勁,就快出來了。”
我掐著他的手,默默的在心裡說:我知道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