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中噙著淚水,在不停地打轉,但即便如此,裴冉還是沒有讓這一滴淚掉落下來。
而在下一個剎那,裴冉已經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強行將那一抹淚水徹底的憋了趕回去,她不能哭,如今的她早已經失去了一切,那麼唯有一樣東西還是自己的。
那就是尊嚴!
裴冉冷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閻思涵不禁擔心,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裴姐,你沒事兒吧?”
“嗯,我沒事,我很好。”說著,就看裴冉急匆匆地擦乾了眼淚,好似再也不願意讓自己的懦弱和心痛在人前顯露出來一樣。
錐心之痛,莫過於此!
閻卓朗的心裡帶著莫大的火氣,這個女人,不好好在家待著,來這裡做什麼?
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兇險嗎!
這裡是災區!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地方!
頃刻之間,閻卓朗不禁揮了揮手,招呼過宋飛來。
宋飛是本次賑災搶險的急先鋒,為人幹練,辦事更是急切,是閻卓朗特意從分公司調上來的。
“去,照顧好那個女人,千萬不能讓她出現什麼意外,如果出了意外,後果不用我說!”閻卓朗的聲音極度冷冽,無論是聽上去還是看上去都帶著一抹威嚴和冷冽。
宋飛點了點頭:“閻總放心,這事兒交給我來辦。”
閻卓朗回頭看了一眼裴冉的模樣,心中不免升騰起一抹酸澀之意,但自己目前已經沒有時間和空閒來顧及到她。
這次的災禍不小,閻家選擇了做慈善,運送的物資也即將到達,更何況這是一個聲勢浩大的工程,許多事情都不得不親力親為,就連閻思涵也是如此。
她雖然是名義上的救援負責人,但當她親眼看到這裡的慘狀時,卻不禁心中一緊,這裡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到處都是被湮沒的民宅,山體滑坡和泥石流造成的損害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只有到現場時才能發現,這裡的慘景已經超出了視覺的承受範圍。
閻卓朗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切,深深地感到一種無力感,在天災的面前,人永遠是渺小的存在。
因此口氣不禁充滿了火氣:“帳篷呢?兩萬頂帳篷到了沒有!”
緊緊跟隨著閻卓朗的隨從額頭上的冷汗悄然滑落,隨即開口說道:“還沒,還沒有……路已經不通了,在我們到達這裡過後,又發生了山體滑坡,現在正派出其他人去清理障礙,估計今天半夜就能到了。”
“那你讓這些人怎麼辦?!這些已經被救下來的人,他們住在哪兒?!”閻卓朗的眼睛裡浮現出一抹怒氣,表情也變得愈加猙獰。
這嚴酷的表情將隨從嚇了一跳,不禁顫抖著身子哆嗦道:“閻總……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啊……這是……這……”
閻卓朗煩躁的大手一揮,繼而指著這人開口說道:“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起,你立刻打電話,調集大量的人力物力!旱路不通的,就給我用衝鋒舟,水路不通的就用直升機!今天晚上八點之前,我必須看到所有的帳篷全部支起來!”
“是!”隨從唯唯諾諾,他深深地知道閻卓朗的性子。
眼下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到了真正需要見真章的時候了。
下一刻,就看閻卓朗眯著眼睛,帶著人下去檢視受災情況到底如何,畢竟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來安排一些瑣碎的事情。
救援即將要開始,團隊陸續已經到達,閻卓朗要做的就是控制好目前的事態發展和局勢,儘量讓這裡的人都能有個暫時吃飽飯和取暖的地方,現實已經足夠殘酷,莫說是閻卓朗,就算是任何一個人到了這裡,恐怕都會生出深深的恐懼感和無力感。
畢竟在天災的面前,任憑是誰也不能保持淡定!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受傷的人。
以及那些已經成為冰冷的屍身,永遠躺在這裡的人。
冰冷和那已經鐵青的面容不禁讓裴冉看了周身一震,她還是生平第一次看見這種的情形,因此當裴冉已經從最先的震驚之中醒轉過來時,閻思涵也不禁瞪大了眼睛,隨即就看她下意識的捂著嘴,不讓自己的驚叫聲喊出來。
眼下的情形實在是太過慘烈,每一個見識到這種場景的人都不禁內心深處傳來一陣顫抖,這就是上天的力量,並且根本就無法更改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