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文遠沒有想到閻卓朗會來,陳婉也沒有想到,兩個人多多少少的有一些尷尬在其中,特別是閻文遠,他其實是不希望在閻卓朗心裡面落下什麼壞印象的。
倒是陳婉是個聰明人,她依舊一副很平淡溫和的臉看著閻卓朗,彷彿剛剛在門口閻卓朗的嘲諷並不是衝著她來的,她笑著道,“卓朗,進來吧,你來了。”
聽到她說話,閻卓朗覺得莫名其妙的噁心,竟忍不住嘲諷的道,“別叫我的名字,我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熟,卓朗是我媽和我老婆叫的,你不是他們兩個,所以不必了。”
他很明顯,他很噁心她,讓她別來這裡噁心自己了,別裝出一副小白兔人畜無害的樣子,自己是什麼東西,自己心裡面清楚得很。
陳婉被他這麼一說,立刻低下了頭,很茫然的坐在了閻文遠的旁邊,手推了推閻文遠,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看到他這樣,閻卓朗心裡面更是噁心的緊了,心裡面深深鄙視這個女人,明明是大尾巴狼,卻要裝出一副小白兔的樣子。
他以前真的是太輕敵了,能在閻文遠身邊呆那麼多年的人,一定是有本事的人,如果她真的沒點本事,怎麼能在姨死了之後,就立刻給他生了兒子,而且還在閻文遠的身邊蠱惑了他那麼多年。
以前閻文遠還單純的覺得叔叔國外的工作忙,並沒有時間管他們,所以他和閻思涵才那麼的放肆,可是現在他才明白,他對他們雖有責任,但是他對她才是真愛。
想到了這裡,他就替嬸嬸寒心,到底是愛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冒死給他生兒育女,病重的時候這個男人卻和別的女人廝混在一起,而且這麼多年一直和那個女人躲在國外,想到這裡,他就替嬸嬸寒心,如果是他,在九泉之下都不會原諒這個男人。
閻文遠恢復了很平常的神色,“你不在公司,在這裡幹什麼?”
閻卓朗笑著道,“公司裡面沒事,我來看看叔叔身體好了沒有,可沒有想到,叔叔的身邊有人陪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叔叔那麼溫柔的對一個人呢,印象中,嬸嬸好像都沒有這個待遇呢?”
他雖然記憶不清了,但他印象中記得,叔叔和嬸嬸一直都相敬如賓,剛剛他推開門的時候,明明看到他那麼柔情,明明看得到,他是這麼喜歡坐在他身邊的女人。
既然他那麼的喜歡,幹嘛不娶她回家啊,怕什麼世俗之說,反正他現在連自己的兒子都帶回家了,恐怕早就忘了爺爺奶奶的話了吧?
陳婉被嚇的不輕,聲音很小的道,“卓朗,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們……”
閻卓朗最不喜歡的就是故做柔弱的女人,都四十多歲的女人了怎麼可能一點城府都沒有,還要裝出一副受盡傷害的樣子,他就覺得噁心想吐,“陳婉,我想你們什麼了?我告訴你,嬸嬸可是我叔明媒正娶的女人,雖然她死了,但是她一直都是我們閻家的人,至於你呢?就算頂著不明不白的身份在這裡,也得不到什麼。”
說完了之後,怒氣衝衝的就離開了。
也許是因為心煩,閻卓朗直接選擇去了國外出差談判一個專案。
“怎麼可能?卓朗他是絕對不會不給我留任何訊息就突然消失掉的!”裴冉屢次打不通閻卓朗電話的情況之下,情緒極其不穩定。
淚水悄然滑落,沒有人能夠知道裴冉此刻心緒到底有多麼複雜。
賭城拉斯維加斯,閻卓朗此番去談專案的地點。
然而自從閻卓朗到了拉斯維加斯之後,彷彿人間蒸發,音信全無,甚至連語音留言都未曾傳來一個。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第七天……
飽受苦痛煎熬的裴冉不知今夕何夕,甚至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種近乎絕望的環境之下支撐多久。
這一切都好像是命運獨特的安排,她甚至不知道在前方還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心中那一抹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焦躁佔據著裴冉的心。
她煩亂不堪,看著嬰兒車中的閻依染,裴冉緊蹙的眉頭終於稍稍地鬆了鬆。
而好似察覺到母親心意的閻依染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要抱抱,一時間,裴冉的心徹底被擊碎!
尚未足兩歲的閻依染現在是裴冉的全部精神寄託,她不禁輕輕地抱起閻依染,那個在嬰兒車中揮舞著小手的孩子,粉雕玉琢,眉眼像極了裴冉,還有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靈動的睫毛,閻卓朗的優質基因和裴冉的美貌,給了這孩子這個世界上最為得天獨厚的好皮囊。
“染兒……”只聽裴冉輕輕地呼喚著自己女兒的乳名,心酸不已。
她此刻多麼希望閻卓朗會如同以前一樣,突然開啟門,一臉笑意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又多麼希望這一次是閻卓朗跟自己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婚後幸福美滿的生活讓裴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她就像是一個等待著小生命成長的母親,用這個世間最溫暖的愛意滋養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不足的三年的小精靈。
而閻卓朗,無疑是這個小生命中最為堅強的後盾,他會為他的女兒親手打造一個夢幻莊園,編制著美麗的夢。
但現在,這一切都彷彿如同是夢幻泡影,一瞬之間就已經消失殆盡!
這種苦痛折磨讓裴冉痛不欲生,此時此刻,裴冉那剛剛溢位眼眶的熱淚已經悄然化作冰涼的淚滴,滴落在閻依染那柔嫩白皙的臉蛋上。
“哇……哇哇……”閻依染的哭聲讓裴冉一下子從悲傷中醒過神來,慌忙輕輕地拍打著閻依染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