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茜輕聲開口:“文遠哪,說到底這也是我們自己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對不對?”
閻文遠被楊茜的一句話徹底堵住了嘴巴,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今天這年,實在是過的非同尋常。
就連閻文遠都沒有想到,今天不僅自己的女兒失了禮,就連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嫂竟然也會是同樣的態度。
閻卓朗更是面色鐵青,“媽,冉兒是我的合法妻子,你這個做婆婆的不承認她?”
楊茜很是優雅的擺了擺手,隨即站起身來:“卓朗,先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你娶女孩子我不反對,到了你這個年紀也該娶妻生子了,可你要娶的是什麼人?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既然有些話今天你非要聽個明白,那我索性也對你講一個清楚!”
閻卓朗一愣,今天可是辭舊歲的除夕,自己的母親到底想要幹什麼?
下一刻,便看楊茜十分倨傲的伸手一指,指著裴冉開口說道:“麻雀也想變鳳凰,攀上了我們閻家的高枝,你以為就徹底的高枕無憂了嗎?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到底會什麼?你能幫卓朗做什麼?集團裡的業務你具體能負責哪一塊?這些你都會麼?你都有想過嫁入豪門之後你需要做什麼麼?”
楊茜一連串的問題全部拋給了裴冉。
裴冉瞠目結舌,大腦裡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閻思涵也甕聲甕氣的開口說道:“是啊,現在這些女人哪,自己沒本事不說,總是想著一步登天,一心嫁入豪門,從此就搖身一變,變成少奶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閻思涵的這一句話算是徹底的讓裴冉顏面掃地。
只看她倔強的站在那裡,眼睛裡噙著淚水。
閻卓朗此時十分緊張,緊緊地抓著裴冉的手,目光之中充滿了擔憂。
終於,裴冉好似受不了這樣的羞辱,猛然甩開閻卓朗的手,猛地朝著大門衝了出去。
閻卓朗頓時感到一陣憤怒縈繞上心頭,目光之中帶著一抹森冷,“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嗯?!”
強行壓抑著自己心頭的怒氣,閻卓朗幾乎氣的渾身顫抖,指著閻思涵:“是誰讓你這麼說的?究竟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說出來,你說!”
閻卓朗的聲音低沉,充滿著極致的火氣。
“是我。”此時,只看楊茜站起身來,目光之中仍舊是帶著那一抹倨傲的神色。
“媽!你這是為什麼!你何苦要傷冉兒的心?”閻卓朗大聲的嘶吼出聲音來,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就在這時,楊茜緩緩地開口說道:“這個兒媳婦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對於這種一心想要嫁入豪門卻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卓朗我不知道你娶她回來還能做什麼。”
閻卓朗眯著眼睛,忽然發出一聲冷笑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楊茜:“媽,那你告訴我你會做什麼?你會下廚給我做飯嗎?你會在我勞累的時候幫我按摩嗎?你會在我煩悶愁苦的時候安慰我嗎?你說冉兒什麼都不會,那我告訴你!你錯了!真正什麼都不會的人就是你們!”
似乎閻卓朗的怒氣越來越大,忍不住指著閻思涵:“你呢?你會做什麼!你在國外留學回來,一句英文都說不完整,整天就知道買車,開派對,你會做什麼?嗯?”
閻思涵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閻卓朗如此暴怒的時候,一時間不禁有些膽怯:“哥……”
楊茜同樣也是眯著眼睛,打量著閻卓朗:“卓朗你夠了,今天是歲末。”
閻卓朗怒極反笑:“哈哈哈!現在你們知道今天是新年了?現在你們知道是歲末了?剛才冉兒在這裡時,你們就只知道羞辱她!即便你們不喜歡她,可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摯愛!你們竟然這麼對她!”
楊茜看著情緒幾乎要失控的閻卓朗,不曾開口。
最後,閻卓朗站起身來,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從今以後,你們給我記著,只要你們不歡迎冉兒一天,我閻卓朗,再也不會登上這個門!”
說完,閻卓朗毅然決然的轉過身去,大步流星的衝著門口走去。
急匆匆地撥通了裴冉的電話,持續的忙音讓閻卓朗心裡一陣發慌。
裴冉此時已經收到了閻卓朗打來的電話,但此時此刻她心情很差,已經沮喪到了一個極點,甚至可以說這一種極致的羞辱讓她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此時此刻,裴冉甚至不想回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去面對閻卓朗,更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飯桌上的那一幕幕就像是過電影,在裴冉的腦海裡迴盪著,尤其是閻思涵的那一番話,一遍遍地在回放著。
“你憑什麼叫媽?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平民小戶家的姑娘,臉皮真厚!光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你也配!”這一句話將裴冉的心戳了無數個窟窿,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這句話,才讓一直隱忍的裴冉再也無法忍受。
這樣的極致羞辱,恐怕這一輩子有過這一次,就會銘記在心,裴冉永遠也忘不了楊茜那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待一隻卑微的螻蟻。
心煩意亂之下,裴冉索性將手機直接關機,去酒店開了個房間,獨自一人坐著。
而當閻卓朗瘋狂地開著車返回到家中時,卻沒有裴冉的身影,到處都是一片冰冷。
冉兒!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