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相信誰?”她捏緊了拳頭,趁著他不備一把推開了他,只覺得心口一陣陣地疼痛,“對不起,我還是想要自己冷靜一下。”
抬眼,只見得閻卓朗的目光凝視了她的面龐數秒,轉而逐漸望向著她泛著些虛汗的額頭。半晌,他稍微擰了擰眉,語氣有些凝重,“你臉色好像有點不對,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她輕輕地推開他的手,揚了揚有些乾燥的唇角,勾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你對我的身體狀況應該再清楚不過了,畢竟這些天以來,你派來的私人醫生都實時把我的檢查表格給你,對嗎?”
他的眸色深了幾分,最終還是承認了,“是。”
終於確認了自己心中一直在懷疑的答案,裴冉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最終也只能將嘴邊的微笑擴大了些許,“果然。想想你也真是厲害,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訊息,而我註定只能躺在表格中任你打量。”
“冉冉,”他皺了皺眉頭,“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我知道。”她認命地點了點頭,卻違心地說了謊話,聲色寂冷,“你放心,不是因為你,不需要你為了這事而負責。”
閻卓朗聽得她句句帶刺,眉頭擰得更深了一些,語調也沉了下來,“你非得這麼跟我說話嗎?”
“你想要我怎麼跟你說話?如果想聽好聽話,外頭大把人搶著給你說,為什麼單單需要糾纏著我一個人?”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揚起下巴來反唇相譏。正在此時,洗手間的門又被推開了,正是剛上完洗手間出來的張麗,見到他們兩人面面相對,只當他們是在談話,笑著上了前去,“裴冉,你怎麼還在這?把剛才的事情跟閻總說了嗎?”
裴冉一怔,這才想起這檔子事,聽到這麼一句,又咬了咬牙根,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到底是閻卓朗先開了口詢問道,“什麼事情?”
張麗顯然沒有察覺出他們剛才的古怪氣氛,只如實說道,“哦,就是聽說您跟羅絲夫人是舊相識了,想要請您牽線搭個橋,讓我們拜訪一下羅絲夫人。剛才裴冉說幫我問問您看,沒想到一出門就見到了。”
“哦?”閻卓朗挑了挑眉,一邊看向身邊低著眼的裴冉,聲調放低了幾許,“我明白了,我會看著處理的。”
張麗倒也懂得看眼風,馬上便告辭了,留給他們二人相處的時間。
直到張麗的身影消失不見時,閻卓朗才又開了口,“原來你剛才那就是求人的態度?”
知曉這回自己的軟肋徹底被這個男人把握在了手上,再怎麼頂嘴也不過是多說多錯,裴冉乾脆閉嘴不應,心中卻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很是緊張。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挺硬氣的麼?現在怎麼不說話了?”閻卓朗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明顯氣勢矮了一截卻還硬要逞強的小女人,並不打算這麼快讓她如常所願。
她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顫抖著聲調說出,“我求……”
“閻先生,那邊有一位先生指名要您之前預定的那款項鍊,並表示願意加價,我們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想請您過去3號展廳協調一下。”突然間一個聲音再次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看著打扮大抵是一個工作人員,說到這裡,似乎是怕閻卓朗不去一般,還特地加了一句,“我們本來是強調這款項鍊已經被閻先生您預定了的,但是那位客人實在難纏,我們才過來打擾的,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來到這裡的人不是權貴便是名流,有錢有勢有名聲,這些工作人員不敢得罪,想來也是能夠理解的。
閻卓朗微微點了點頭,“我馬上就來。”說著,攬過了裴冉的肩膀。
她一驚,就想要掙開,“幹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已經夠牽扯不清了,這時候為什麼又要做出這樣的親密舉動?
“想要求人辦事,就得擺出個求人的姿態。”閻卓朗微微一笑,“從現在開始,做我的女伴,我就考慮你朋友的那件事情。”
裴冉才輕微的一怔神,還沒想出應該同意還是拒絕,就已經懵懵懂懂地被他帶到了3號展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