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近日運營頻頻受阻,他原本打算這段日子待在集團內部好好處理事務,等度過這段危機以後再來尋她,然而法國的一封宴會邀請函送來時,原本總是婉拒的他在看到地址時卻鬼使神差地接下了,只因為有理由來到這個國度,再見一次她。
或許連曾經的自己都沒有想到過,他閻卓朗有朝一日居然也會這樣意氣用事。
不過,他此時此刻卻又是如此地感謝自己的這番決定。若果不是他密切地關注那個小女人的一舉一動,裴冉昨天晚上會遭遇什麼樣的後果都未曾得知。當她鮮血淋漓地躺在自己懷中,呢喃出他的名字時,他只覺得心口不住狂跳著,不知道是因為著急還是開心。
她到底還是在乎自己的,他就明白她還是愛著自己的。
低低地嘆了一口氣,閻卓朗抬起手來揉了揉脹痛不已的太陽穴,一邊撥通了一個號碼,剛才因為回憶往事而溫柔下來的面目一點點地恢復了往昔的冷峻,語調也冰涼得有些嚇人,圓潤流利的法文隨之而出,“昨晚上傷裴小姐的那群渣滓,我要看到他們受到最嚴厲的處罰,一個也不準放過,明白了嗎?”
得到電話那端肯定的應承後,他這才掛掉了手中的電話,眼角眉梢重新染上了冰涼的意味。
他之前覺得這個地方有付子然在,裴冉總不至於遇到太大的危險,可是經過這次事情一看,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必須要將裴冉早點帶回自己的身邊了。
裴冉回去公寓時,果然看到了正在公寓外頭緊皺著眉頭一遍又一遍打著電話的付子然,神態看起來很是焦急如焚。
他向來是最愛整潔的人,從前無論發生了什麼樣十萬火急的事情,領帶西裝襯衫也從來都熨燙得平平整整,可是如今看他的形象,卻實在是有些狼狽,向來也是奔波了一天了。
見得顧子華的車停在公寓樓下,付子然隨意一掃,正瞥見了從車裡走出來的裴冉,這才稍稍舒展開了清俊的眉目,疾步走了過來,扶住了她的肩膀,聲色因為焦急而有幾分細微的顫抖,“你跑哪裡去了,怎麼電話也聯絡不到你?我差點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
她剛要解釋原因,付子然已經看到了她手臂上厚厚的繃帶,剛剛才舒展開的眉心重新擰了起來,語調有些沉鬱,“你受傷了?是怎麼回事?去醫院了嗎?”一連串的疑問過後,他又有些自責地嘆了口氣,“都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也沒有照顧好你。”
“我沒事的……”裴冉有些心虛地低了低眼,眼角的餘光觸及到了旁側顧子華的神色,只擔心他會多想些什麼,忙掙開了付子然的手,卻見他只是微微笑著走了上來,正好橫隔在他們二人中間。
“顧子華?”裴冉眼角一動,有些疑惑地看向顧子華,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顧子華卻只是微笑著眨了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朝著付子然伸出手來,語氣很是彬彬有禮,“付先生是嗎?裴小姐只是出了一些意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事情了,這段時間裡感謝付先生的照顧。”
付子然這才注意到裴冉正是從眼前這個男人的車上下來的,神色存疑地跟他握了握手,“請問你是?”
“我是裴小姐的朋友,正好到法國來出差。”顧子華只是簡單地介紹了兩句,繼而看了一眼裴冉,勾起了嘴角,“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處理工作了,改日再聯絡。”
“好。”眼見得顧子華總算沒有如閻卓朗那般再與付子然針鋒相對,裴冉這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又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顧子華動了動狹長的眼角,“這聲感謝我就替他收了。”
眼見得顧子華的座駕絕塵而去,付子然才馬上小心地扶住裴冉的肩膀進了公寓,看著她那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如紙的臉蛋,語調擔憂,“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怎麼會嚴重成這樣?”
不願意解釋過多,以免讓付子然更加擔心,裴冉只是簡單地解釋了幾句,“晚上出去散心的時候,不小心跌倒磕到了,所以去醫院縫了幾針,手機也是那時候摔壞了。正好碰到了剛才那位顧先生,就順便送了我回來。”
“難怪我聯絡不上你。”付子然擰了擰好看的眉心,顯然並不完全信任她口中輕描淡寫的語調,但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總而言之,沒事就好。”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聲,纖細的手指緩緩地探入大衣口袋內,輕輕地握了一下那把袖珍手槍,彷彿上頭還存在著那個男人的氣息。
似乎是發現了裴冉的出神,付子然倒也沒有多想,只當她是受了驚嚇再加上疼痛的緣故暫時沒有緩過神來,只端起輕鬆的語調不經意地說起,“不過也真是可惜了,本來看你最近這幾天狀態不好,再加上正好收到了一封邀請函,還想帶你過去開心一下的,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
“啊?”裴冉回過神來,知道付子然這是要讓她轉移一下不良情緒,便也強打起精神來,“什麼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