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卓朗心中一痛,他分明看到裴冉的臉上滿是痛苦與決絕。牢牢禁錮裴冉的雙手不由得一鬆,裴冉隨即掙脫,由於用力過猛,差點碰到身後的貨架。
“裴冉”付子然緊張的扶住搖搖欲墜的她,為了掙脫他,她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閻卓朗看著付子然扶住裴冉的雙手,深情裡有一抹受傷。但是冷傲如他,怎麼會甘心在陌生的付子然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無奈。
一時之間,三人就這樣僵持著,空氣中也凝聚著足以令人窒息的味道。
“冉冉,你真的不願跟我走嗎?”沉寂了片刻以後,閻卓朗做出讓步,此時他神情有些許落寞,俊美如雕刻般的臉上滿是無奈。
裴冉按捺住自己強烈的想要去質問他的心情,一想到失去的孩子,她就半點也不想看到他,一個字也不願同他講,“嗯,不願意,我現在在這裡很好。”
閻卓朗還想說什麼,但是顯然裴冉並沒有繼續聽下去的意思。就這樣付子然扶著裴冉帶著所買的東西離開了超市。
付子然接到閻卓朗打來的電話是在他和裴冉吃過午飯以後,在超市遇到那樣子的變故,讓他和裴冉都沒了繼續做飯的心情,只是在路上隨便買了點東西。裴冉在看到閻卓朗以後,多日以來調整好的心情再一次跌落谷底。所以午飯也沒吃什麼,就回房去睡了。
付子然剛離開公寓,就看到手機上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他知道那是誰,並且一點也不好奇他是怎麼得知的他的聯絡方式。既然他能找到這裡,就說明他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地方都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更是算不上什麼了。
他們約在了一個酒吧,付子然到達的時候,只見閻卓朗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的表情。因為是午後,酒吧並沒有什麼人,閻卓朗並沒有點任何東西,只是有些略微散漫的等著付子然。
“你比我想象中來的早了些”,付子然在閻卓朗面前淡然落座,彷彿早就預備好了會有這麼一天。
閻卓朗看著眼前這個衣著考究的男人,他想起之前與他的幾面之緣,大抵他每次見他,他都與司馬燁在一起,他在審視眼前的男人究竟為何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兩人之間風起雲湧,不等閻卓朗說話,付子然就自顧自的說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閻先生此刻一定是在好奇,好奇我為什麼會把裴冉帶到這裡來,對不對?”
付子然說著,看著閻卓朗,閻卓朗也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想要往下接話的意思。
“我本想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以為自己再也沒有親口承認自己感情的機會。想著既然她有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就應當祝福她。可是我發現我竟是想錯了,你為何要那般傷她,以至於她痛苦至此。”付子然說到這些,眼前浮現出裴冉蒼白無力的臉,他的臉上也滿是心痛,他多希望可以把眼前的男人千刀萬剮。
“閻卓朗,你既然擁有了她,為何還不珍惜?”付子然憤怒的說。
話到此處,閻卓朗稍稍有了一絲情緒,在他來到法國看到付子然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對於裴冉來說,付子然或許只是朋友。但是對於付子然,裴冉來說絕對不是單純的朋友那麼簡單。身為男人,他了解男人。只是此刻當真聽到一個男人對他坦誠對他的未婚妻如此在意,還是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付先生,你在我面前坦誠你對我的未婚妻有愛慕之情,意義何在?我約你出來,只是為了問你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冉冉她究竟經歷了些什麼?你為何一聲不響的便把她帶到法國?你既然可以坦誠你對她有男女之情,我想在這件事情上你應當也不會瞞我。”閻卓朗一字一句的問出自己的疑問。
付子然聞言輕嘆了一口氣,他看著閻卓朗,彷彿要把眼前的男人看透,“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跟我裝傻?”說著他拿出手機,翻到一頁翻拍的照片那裡,付子然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推送到閻卓朗面前,“這是她出事當天所看到的東西。”
付子然靜靜的等著閻卓朗之後的反應,閻卓朗雙唇緊閉,面上看不出一絲情緒,他稍作疑慮的向前俯身,在看到手機上照片的內容後如遭雷擊,“這個照片是從哪裡來的”,他盯著付子然,希望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在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她有一天會知道。我我是多麼可笑,竟然會相信你會給她幸福,閻卓朗,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愛她嗎?”
酒吧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臉上,一個滿是憤怒,另一個臉上毫無表情,並非刻意,而是他現在已經感受不到喜怒哀樂。他了解裴冉,如果她得知了那一切,她不會過來質問他,也不會歇斯底里的跟他喊叫,她只會離開他。他此刻,正走在失去她的道路上。“所以她是在看到了照片以後,才情緒失常導致流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