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冉本是想要出來,但見到付子然在,便躲在裡面悄悄觀察付子然的神色變化,發現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付子然已經沒有剛開始對自己的抗拒,猶豫了一下走出來。其實她本以為付子然是又餓了,找不到吃的。
付子然一直沉浸在內疚與矛盾之中,猛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自己跟前,條件反射的推了裴冉一把,裴冉站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上,手磕在桌子角處的稜角處,血液從裡面沁出來。
“怎麼是你?”付子然看著她,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之色,如果讓司馬燁知道裴冉在他這受傷定然會殺了他,他匆忙將裴冉扶起來,“你怎麼樣?沒事吧?我沒想到是你……”
裴冉艱難的站起來,聽著略帶混亂話語,擠出一絲笑意道:“我沒事,你不用介意。”
“我自然不介意,是你自己悄無聲息出現在我面前,又不是我的錯。”付子然心中愧疚不已,臉色卻已恢復如常,清冷的話語中多了一份嘲諷。
話雖如此,心中還是很擔心的裴冉,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裴冉的胳膊,整個胳膊紅腫起來,血液一點點滴落下來,換做普通女孩子,只怕早就疼的哭泣起來,亦或者露出痛苦的神色撒嬌,而裴冉只是稍微皺皺眉頭,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嘴上不說,心中卻明白,裴冉這樣說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心中多了一份感動,依舊嘴硬道:“我先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裴冉淡淡的說道,抬頭看著付子然,“你是不是餓了?要不要給你做些吃的?”
見她目光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付子然以為她是因為胳膊上的傷,繼續道;“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裴冉搖搖頭,浮起一絲蒼白的笑來,輕聲說道:“不用了,還沒有那麼嬌氣,我房間有藥膏,自己塗抹一下就會沒事,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吧!”
裴冉走了幾步轉頭看著付子然,猶豫了一下,說道:“付子然,如果有一天葉小姐和司馬燁訂婚了,如果閻卓朗和白小姐也已經對外宣佈婚事,你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付子然有些嘲諷的笑了笑,“你還真是喜歡多管閒事,但好像總是多做多錯。裴冉,我不知道你和閻卓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拉司馬燁下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有多難!”
“我知道!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再聽他一次安排,除了這樣,我不知道我還能用什麼方法去報答他對我的好。但是,只是報答,沒有感情,如果別人要誤會,我不需要去解釋,那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只想等到所有人都過上了自己該過的日子,我再走,這樣,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
她神色多了一份神傷,這種感覺中更多的是無奈與糾結,付子然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彷彿裴冉的話有魔力,讓他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付子然呆呆站在那,腦中不斷盤旋著裴冉剛才的神情,心中猛然一動,遲疑了一下,敲了敲裴冉房間的門,裴冉在裡面道:“我正在處理傷口,沒辦法給你開門,你先去睡吧!”
“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付子然依舊堅持要帶她去醫院檢查,剛才她所說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相信,可是,一想到她的傷和她的痛苦表情,心裡就有些不忍。
“不用了!”裴冉拒絕的乾脆利索,她居住在付家這幾天,一直在與付子然玩躲貓貓的遊戲,無論付子然對她做什麼,她都一併包容,可在某些事上,她卻表現出極其倔強的一面,字裡行間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難道,真的是誤會她了?
翌日!
付子然睡醒,如同往常一樣,看到桌子上擺放的早餐,而裴冉不知所蹤,按照以往的習慣,裴冉必然是在他起來之前回到的自己房間,他知道自己這樣對裴冉有些不公平,猶豫了一下,再次敲開的裴冉房間的門。
這裴冉沒有像之前那樣拒絕,門在被開啟的那一刻,他看到裴冉燦若陽光的笑臉,一時間有些呆愣,裴冉笑著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付子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當初是他提出彼此不干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選擇向裴冉低頭,卻還是咬咬牙道,“日後你不用再躲著我了,我們可以一去吃飯。”
“真的?”裴冉臉上的笑容如同桃花盛開一般,眼神裡的晶亮讓付子然不由得一怔,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笑得這麼輕鬆自如。
付子然知道自己這些天對裴冉太過於苛刻,愧疚之情躍然而生。
“你的傷怎麼樣了?”付子然轉移話題。
裴冉將手舉起來,笑著道:“敷上藥之後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上面的紅腫顯而易見,傷口處也已結痂,稍微一動,結痂出就有要裂開的意思,光是看著就覺得疼痛無比,而裴冉卻能表現出輕鬆的一面,付子然心情一下子複雜起來,他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境遇,能夠讓一個女孩子變的如此堅強,堅強到受了傷也能夠忍著不說。
裴冉見他神色還是擔憂,繼續道:“這些都是小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你快去吃飯,一會就涼了。”
付子然僵硬的嗯了一聲,朝著餐桌而去,不知在想什麼,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裴冉擔憂的看著他,直到他走到門口,裴冉才小心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