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白筱舒知道,現在自己說再多請求的話都沒有用。她已經看出來了,白如松是在衡量去殺這個人能帶來多大的利益。
他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他不會做徒勞的事情,即使這件事情可能影響了他的心情,他都甚至可以做到置之不理。
其實在白筱舒眼裡,裴冉就算是沒坐過牢,她那條命也是不值錢。更不要說她還是個坐過牢的女人,她想不明白閻卓朗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會把裴冉留在他身邊。還讓裴冉到他的公司去上班,兩人之間的關係看起來也很是曖昧。
這是女人的直覺,她自認為她的直覺想來很準。
難道真的像裴冉說的那樣,她不過是閻卓朗的一個擋箭牌,是閻卓朗拿來氣她、氣她忽略了他的“工具”?可是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她主動提出要公然訂婚的事情應該是會讓閻卓朗開心才對,為什麼她感受不到他身上有絲毫的喜悅?
她眼珠子微微動了動,腦中生出幾個想法來,“爸爸,這個女人對閻卓朗來說好像有點重要。他甚至為了這個女人,不惜和我吵架。這樣的女人要是留在卓朗身邊,要是哪天卓朗被她迷得暈頭轉向,不願意和我訂婚了,怎麼辦?”
白如松聽她這麼一說,臉上的神色終於冷凝起來。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看著她的面部表情,那委屈的小模樣,並不像是在說假話。
“所以,照你的意思,最好讓這個女人永遠消失,讓閻卓朗見不到她。這樣,久而久之,他的心又會重新回到你身上?”白如松吐字清晰、慢慢說道。
白筱舒面上的表情非但沒有因為白如松猜對了她的想法而顯得高興,相反,她甚至扁了扁嘴,更加委屈起來。
“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好,父親我就幫你把這個女人徹底消除,幫你掃清前方的道路。但是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他眸光緊緊地鎖定白筱舒,“你可不能再繼續任性下去了,現在是關鍵時刻,你要把閻卓朗的心牢牢地握在你手心裡,懂嗎?”
白筱舒鄭重地點了點頭,“爸爸,這只是一個意外。只要把這個意外解決了,就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向你保證,閻卓朗的心永遠都會被我吸引。你看,他這不是親自送我回家了嘛!”
“恩。”白如松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想辦法直接搬到他家裡去,坐實同居的訊息。到時候,我再找人寫幾篇報導為你增色。你看準時機,差不多成熟的時候,就把訂婚的訊息’無意’地說給媒體聽。”
白筱舒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來,她的眼底滿滿都是自負。原先的委屈、原先那種傷心欲絕的樣子,好像在白如松答應她的瞬間,完全消失不見。她笑著點頭,“這點父親你可放心,我在娛樂圈摸爬捆打了這麼久,找時機炒作的功力還是有的。”
裴冉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她沒有任何時間概念。她知道時間肯定不早了,腦袋也是暈乎乎的,但是卻絲毫睡意都沒有。看了看身邊掛著的鹽水瓶,已經快見空了。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她勉強坐起身來,將手上的針拔了下來。拿起一塊棉花按在手背上,她動了動手腳,發現雖然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整個人的精氣神還算是彙集起來了。
雖然她並不覺得閻卓朗跟白筱舒一同離開之後,還會回來找自己。但是如果說他來了呢?要是他真的又來了,她就算是在他面前裝睡,她也是辦不到的。她現在只想,能躲他多遠,就躲他多遠。要不然,她還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思流露出來,壓根剋制不住。
房門從裡面被開啟,站在門口的兩尊“門神”都愣了一下。他們很是整齊地朝著裴冉望去,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裴冉並不知道外面竟然還有人守著,她愣了一下。而後,臉上扯出一點笑容來,因為臉色很不好看,這樣的笑容反倒莫名地為她增添了病態美。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最後其中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擋在裴冉面前。“小姐,沒有總裁的命令,我們不能放你出去。”
“你們總裁吩咐你們做什麼?”
裴冉也知道自己這個身體其實想走也走不了多遠,但是她就是不想待著閻卓朗為她準備的房間裡。一邊心裡期盼他能來,一邊心裡又糾結著希望他不要來。這樣實在是太受煎熬,還不如自己再去開一間房,好好地睡一覺休息了。
那兩個人沒料到裴冉會這麼問,又愣了一小會兒。然後先前開口的那位,再一次做了“門神”的發言人。他很是恭敬地說道,“總裁吩咐我們站在門外,保護小姐。”
“沒了?”
“……沒了。”
“你們總裁說的是保護我,但是又說是站在這個門外保護我。所以你們不能離開這個門。再而,他說的只是保護,並沒有說我不準出去。所以,你們也並沒有權利攔著我。”
其實她自己頭腦就暈乎乎的,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她在說什麼。只是覺得,要是能把這兩個人都繞暈,也挺好的。畢竟,這連個人看起來好像會搏擊術,但是腦子和性子都有些木訥。應該是很好說話的人才是。
“這……”
“難道你覺得我說的沒道理?不對?那你告訴我,我哪裡說的不對了?”
“我……”那人頭一次有了不一樣的動作,他抬手撓了撓腦袋,很是困擾的樣子。
“那我先走了,辛苦你們守在這裡了,謝謝。”看他們兩個都腦部名錶的樣子,裴冉嘴角終於有了一抹真實的笑容,隨後很是淡定地從兩人中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