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常歡拿出那個被陸戰柯拿走自己又偷偷拿回來的錢包:“這個錢包,是你送給我的,不是生日,也不是紀念日,只是從商店門口路過的時候,你看到了擺放在櫥窗裡的這個錢包,你說你一看見的時候就想到了我,因為我和上面這個圖案一樣,總是傻傻的憨憨的,特別容易滿足。”
“你還敢說你不愛我嗎?愛一個人難道不是時刻把她放在心上,看到什麼都能想起她,看到誰都像她?哪怕只是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也會忍不住傻傻的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我就是這樣。還有這個錢包,當它被人搶走的時候,我不顧一切哪怕是冒險也要把它搶回來,這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愛你,還不是因為我不知道下一次見到你又會是什麼時候。”
艾常歡慢慢的說著,每一個字都表達著她內心最深處的感情,她希望這種感情能夠被他所感知,讓他知道,她是這樣深深的掛念著他。
杜愉成站著沒動,他忽然覺得,那陽光,是如此的刺眼,他想睜眼都辦不到。
艾常歡又繞到他面前,牢牢的盯著他的眼睛:“你說啊,你說你不是秦湛,你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那天突然衝進來挾持我的人不是你,那天在大街上救了我的人不是你,那天把我送回學校又騙我的人不是你,只要你說從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要你能狠下心抹掉過去的一切,我就相信……我就相信……你不是秦湛,不是我痴心愛著的那個人。”
良久的靜默,兩人就那樣對視著,誰都不肯讓一步。
艾常歡的心高高的懸著,連呼吸都變的小心翼翼,她緊張的連手都是抖的,唯有拼命摳住掌心,才能壓制住內心想要逃跑的衝動,因為她已經預感到,他會否認。
那樣心碎的答案,她根本不想聽,卻還不死心,僥倖的想著,也想他會承認呢。
可是,可是,杜愉成只是淡漠的看著她,嘴唇微微勾起:“你說什麼呢,你忘了你是我的嫂子嗎?說這種話未免太不合適了,讓別人聽見會引起誤會的。”
什麼,他竟然叫她嫂子?心,忽然的就碎了,一片一片,跌落在地,然後被碾的更碎。
艾常歡的嘴唇顫了顫,渾身僵硬,一動不能動:“你……你叫我什麼?”
杜愉成卻已經繞開她,一步跨進了自己的院子裡,隔著半開的鐵柵欄,他側頭,微微看向她:“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隨即,大步離去,頭,未曾回一次。
艾常歡曾經聽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藥叫做忘情水,就是人喝了以後就會完全忘記從前的事,也完全忘記從前愛過的人。
她不知道秦湛是不是也吃過這種藥,她只希望,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種藥的話,請千萬一定要留一顆給她。
因為,心實在太痛,痛的根本不能呼吸。
那種痛,彷彿是從骨子裡痛出來的,哪怕站著不動,只是輕輕呼吸一下,都難以忍受。
明明是這樣大的太陽,她卻覺得渾身發冷,雙腿無力,眼前一片眩暈。
秦湛……
艾常歡低聲叫了一下這個名字,隨後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直直的朝地面倒下。
就這樣也好,再也不用想那麼多,再也不用覺得難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艾常歡問自己中午要不要回家吃飯的時候,陸戰柯表現的很淡定。
當然,也只是表現的淡定,其實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從早上出門開始心情就一直處在最佳狀態,連訓練新兵的時候都難得的和顏悅色了一次。雖然訓練依舊嚴格,但沒有在訓練結束的時候給大家另外‘加餐’。
大家心中雀躍,暗暗猜測團長這是遇上了什麼好事。
訓練結束,陸戰柯就回家了,帶著那麼一點迫不及待的味道。可是等他回到家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艾常歡,只看到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換著臺的紀星繁。
陸戰柯樓上樓下廚房臥室裡裡外外都找了個遍,依舊不見艾常歡的身影。
紀星繁把電視關掉,又把遙控扔在了沙發上,這才起身對陸戰柯說到:“別找了,三兒她出去了,至於去哪裡了,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天在楊安心家,他分明也注意到了艾常歡和杜愉成之間非同尋常的交流,可他偏偏能不動神色,她就不信現在他也能忍得住。
陸戰柯轉身,站定,淡漠的看著紀星繁,可是眼中,卻依稀透露出一絲冰冷。只不過一瞬間,他就想通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這不過是艾常歡耍的一個小小的把戲而已,可他偏偏就沒想那麼多,於是理所當然的上當了。現在他回了家,艾常歡必定已經見到了杜愉成,突然的,心底的最後一絲愉悅也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