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寧公主走到方開身邊,扶起了方開,道:“方護法沒事吧?”
方開道:“多謝公主出手相救,只是感覺身上有些發麻,胳膊不好使了。”
佳寧公主看了看方開的刀口,道:“沒事,這應該是小傷,方護法不必掛懷。”
楊林也飄身過來,扶起了王封前,道:“王老前輩,你怎麼樣?”
王封前到底還是老了,前額的頭髮已經零亂,面有愧色,道:“與方護法一樣,只是感覺麻木,並不疼痛,老了,老了。”他直搖晃花白的頭髮。
方開道:“王老前輩,這位就是大乾宮的佳寧公主。”
王封前手拄黃金鍊子槍,掙扎著要施禮,無奈身體不聽使喚,險些摔倒。佳寧公主急道:“王老前輩不須多禮,我知道你與百里長冰老掌門是生死之交,還是先上車吧!”
王封前道:“多謝公主體諒,老朽無能了!唉——”
楊林扶著王封前上了無馬冰車,佳寧公主與方開同上了另一輛車無馬冰車。兩輛冰車朝城內急速跑來。
到雪山派時天色已晚,大堂內燈火輝煌,但氣氛有些壓抑,都不說話。有弟子給方開和王封前擦著藥,他們二人也默不作聲。
佳寧公主站起身來,走到方開面前看了看他胳膊上的傷口。傷口已經凝固,留有一條腥紅的細線。子風跟在佳寧公主後面,道:“方護法,現在感覺如何?”
方開揮動了幾下胳膊,仔細地感覺了一下,道:“現在已經不那麼麻木,估計再過一會兒就能復原如初,幸好沒砍在要害部位,否則性命難保了。”
佳寧公主道:“王老前輩,您呢?”
王封前愣了一下,顯然他在想著一些事情。他道:“也是這種感覺,那種冰涼入骨的感覺已經沒了,只是還略有麻木。”他嘆了一口氣,又道,“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頭,怎麼會突然對我下手呢?並且還有長白重雪和晴雪鋒刀出現。”
佳寧公主道:“這不是朝王老前輩來的,就目前來說,是朝雪山派來的,前些時日,東海幫幫主姜萬春被殺,就死在了雪山派門前。”
王封前很吃驚,道:“我倒知道姜幫主被殺,卻不知道是在雪山派門前被殺的,看來事情很麻煩哪。”
佳寧公主道:“是的,雪山派的魏千和陸機兩位護法也被殺死了。”
王封前應該見慣了血雨腥風,應該很有江湖歷練,可一聽說魏陸兩位護法被殺,不禁動容起來,臉部吃驚得有些變形,張著嘴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有臉上的肉在不斷地跳動。
子風嘆息道:“可惜百里長冰老掌門過世太早了,不然就憑那幾個無名小輩也敢在藏靈大陸興風作浪?”
王封前激動地站起來,哎喲地叫了一聲,又坐下道:“百里長冰老兄當年積勞成疾過世,我也感到突然,這其間一定有什麼重大變故發生,不然他不可能殫精竭慮以致於如此,只可惜這一切已經無人知道了。”
佳寧公主問道:“王老前輩是魏千護法的岳丈,那肯定是與百里長冰老掌門交往過密嘍?”
王封前一臉的難過之色,長嘆了一聲,道:“百里長冰老兄為人和善,言語不多,卻心思奇巧,就是一個寡語的老小孩一樣,他的身上似乎不沾人世間的一絲一毫俗氣,那樣的人才幾百年難出一個,我與他很對心思,所以他從中作媒,我才將女兒許配給了魏千,不想二十年多間發生了這麼多這麼大的變故,真是人世無常啊!”
兩道混濁的淚水在他那蒼老褶皺紋路縱橫的臉上蜿蜒而下,似兩條蟲子一樣,人老了就容易動情。
佳寧公主道:“魏護法是什麼時候將您的女兒驅逐回長遠鏢局的?”
王封前擦拭了一下眼睛,又長嘆一聲,道:“一年之前吧她回孃家時我就發現她不高興,整日裡鬱鬱寡歡的,我一想她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也不方便問,半年前,她突然回到家裡就不回去了,後來我才知道真相的。”
這時諸葛嶽臉色慘白地走了進來,外面太冷室內溫暖之故,他不由自主地一連抖了幾抖。子風看著諸葛嶽的滑稽樣子竟然笑了出來。佳寧公主也有些憋不住了,強忍著笑說道:“這位老者就是長遠鏢局的王封前前輩。”
諸葛嶽走過來,笑一笑,拱手道:“晚輩諸葛嶽見過前輩。”
王封前的神情還是有些黯然,顯然女兒家發生的事情傷了他的心。他勉強地說道:“不用多禮,建靈大陸諸葛世家人才輩出,看此公子如此清秀俊朗,定不會辜負諸葛世家的名聲!”
諸葛嶽道:“前輩過獎了,我不過是借家族之名到處遊玩浪蕩的敗家子而已,不敢承負家族的美譽。”
王封前擺了擺手,道:“諸葛公子過謙了,一般人等能得到陪同大乾宮公主的機會嗎?不過你越這樣越有諸葛世家之風啊!”
諸葛嶽的俏臉騰地紅了,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了看子風,又看了看佳寧公主,道:“這,這,這……”
佳寧公主笑道:“這什麼呀,回房休息去吧,別讓藏靈大陸的寒氣把諸葛公子凍壞,萬頃地一根苗,絕對寶貝。”
諸葛嶽笑了笑道:“遵公主指令,各位我先回房休息,你們聊。”
諸葛嶽真朝房間走去了,身後引起了一片笑聲,他停了一下,自己也笑了一下,笑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