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佳寧公主忽然感覺房上有人,睜開眼睛,極力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外面有風聲刮過,聽起來有些費勁。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房上只有四個人。那四個人已然來到附近,他們靜了靜,又換了位置,然後又換位置。
隔壁窗子突然開啟,那人道:“堂堂雪山派,怎麼做起事來竟然如此賊頭賊腦,上不得檯面,難道百里長冰死後果真無人了嗎?”
一個略有尖細的聲音道:“長白客棧住人太多,此時深夜,我不想打擾其他人,請閣下出來一敘。”
那人冷笑道:“我從來沒有雪山派的朋友。”
尖細聲音道:“不是朋友就是對手嘍,殺死破冰神手魏千的是你?”
那人道:“我也不是你的冤家對手,殺魏千不過是殺死一頭豬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尖細聲音道:“閣下好膽量,既然敢在雪山派地頭上做亂,那就請出來吧,找個地方比劃比劃,好做個了結。”
那人道:“如果雪上飛仙陸機也想變成一頭死蠢豬的話,就請頭前帶路,我一定成全你。”
佳寧公主聽到輪椅射出去的聲音,很是細微,旋即跳下床去,閃身進了那人房間。原來那人是在輪椅上過夜的,被子等用物根本沒有動過,看來他早知道雪山派要來人找他算賬。
佳寧公主閃身出窗,躍上房頂,觀看四周,朝著北方那群人影追了過去。又一陣冷風吹來,房上飄下一層雪面子,迷濛了她的身後。
朦朧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烏雲撒在雪地上,白雪的銀白亮光上方似有一層黑灰色,冷風吹過,天地間徒然多了一股極寒之意。
起起伏伏,眨眼就離開了那座小城。那幾個人的身形迅即異常,特別是領頭的那個人。輪椅忽地著地滑行,忽地騰空飛行,有如脫韁之馬,速度竟然也不慢。
領頭之人落地轉過頭來,細聲道:“我陸機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把我變成一頭死豬的。”
那人的輪椅也疾速滑行到了近前,猛地停住,雪地上沒有一點點劃痕,令人驚歎。他安然道:“豬就是廢物,你以輕功見長,半夜前來送死,不也是廢物嗎?”
陸機面不改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閣下能不能報個名來?”
那人低頭彈了彈身上的零星碎雪,不以為然地說道:“豬還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嗎?”
陸機很大方地笑了笑,那笑是沒把眼前人放在眼裡。他道:“好,好!”言畢他輕輕地擊掌三下,餘下三人分另外三個方向折身後站好,將輪椅圍在了中間。
四人圍著那人在當中就那樣默默地站著,任憑風吹雪撲,端是不動。那人滿不在乎,臉上佈滿了冰霜一樣地冷,冰冰冷地看著腳下的雪地,顯然沒把陸機四人放在眼裡。
佳寧公主躲在雪坡後面,細細地觀看著。身後的雪峰之上雪煙紛飛,不待刮到近處已經落到山下,不知了去向。
少頃,有咔嚓咔嚓的聲音從四周傳來,聲音很輕很尖很脆,卻很清晰。佳寧公主突然看到自己的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色物件。
那物件高約三尺有餘,全身通紅,下端有一條長長的細細的蓬鬆尾巴,原來它以蓬鬆尾巴作腳,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空地上的五人。
其他方向也有類似的聲音傳來,再看其它方向也有類似物件出現,不過頂端均有幾根根鬚子一樣的東西,隨風擺動,如老人稀疏的鬍鬚一樣。
紅色物件越來越多,足有幾十件,在月光照射的雪地上,不知何時長出了幾片綠葉,那綠葉在冷風中只是微微地顫動。紅綠之色在白色的月光的襯托下很是顯眼,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清涼詭異。
那人抬頭看了看自己前方的物件,冷笑道:“裝神弄鬼,不就是百里長冰留下紅須參人嗎?至於這般興師動眾嗎?”
陸機也在看著漸漸走近那人的紅須參人,鬍子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他已經有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