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接著一拳,從血花噴濺,到血肉模糊,褒麗妲被溫去病打得一塌糊塗,猛地一下用力過大,拽著的褒麗妲領口,被扯裂開來,露出胸口的一片雪膩,波濤洶湧。
尷尬的意外,但在雙方腦中都只有殺意、狂性的此刻,誰也沒把這當回事,誰也不顧這回事,褒麗妲第一時間血影分化,不但要趁機掙脫,還要以一化數百,徹底散開,奪回數量優勢。
“不許跑!”
溫去病大手一伸,蒲扇般的巨掌,直接掐住褒麗妲的頸項,停止她的逃跑動作,更透發封魔印,剋制血影分化的數量,不由分說,重拳續轟,把面目全非的褒麗妲當沙包打。
“我說妳可以跑了嗎?妳跑個鳥!永遠都是妳說話,別人聽著,妳從來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聽!妳誰啊!現在我說話,妳就要跑!不許跑!”
一拳轟出,連眼球也打爆,褒麗妲血灑百里外,但在捱打同時,她抓在對面胸口的一爪,重重一旋、一扯,大片血肉撕開,在溫去病胸口開了一個大大的血洞,如果沒有鬼龍皇衣遮掩,就是一顆跳動中的心臟,直接暴露在外。
溫去病“哇”的一聲,大口鮮血噴出,卻是如同勁箭,全數打在褒麗妲臉上,跟著,就像完全感受不到胸前痛楚,掄起巨拳,更猛更惡地轟下去。
“妳醒了沒有?醒了沒有?”溫去病大吼出拳,“給我醒!給我醒!給我他媽的清醒啊!”
褒麗妲逃逸不成,反受重擊,也被激發出兇性,不管不顧,每挨一拳,就是一爪反攻,撕抓溫去病的面門與前胸,更設法化出多條手臂,甚至竭力化出血影分身,繞到側面與背後,共同圍殺溫去病。
轉眼間,這就變成了以眾凌寡的圍殺之局,沒有霸氣戰甲的溫去病,同時面對多方位的狠辣攻擊,利爪濺血,詛天之刃貫體,很快就讓溫去病體無完膚,全身是傷。
偏偏溫去病已渾然忘我,一聲聲嘶吼,對全身各處的痛楚視若無睹,甚至不顧胸口的血洞,只是把每一分力氣集中,狂擊向褒麗妲的頭顱,一拳又一拳,打得頭顱變形,五官都被打得稀爛,仍不罷手。
這儼然成了一場耐力之戰,雙方的法身都瀕臨極限,無論鬼龍皇衣,還是七邪覆,都早就過了崩解的界線,只是雙方都咬牙死撐著,不肯放棄。
最終,一陣長長的裂帛脆響,彷彿一名天階者的長聲慘呼,一直撐著天地雙陣的魔卷軸,終於頂不住消耗,四分五裂。
沒了鎮陣寶器,天地雙陣立刻崩解,所有封禁解除,雷火消失,回到了外界空間,而已經在外界緩過氣來的武蒼霓、司徒小書,看見驟然出現的兩人,大吃一驚。
“怎麼會搞成這樣子……”
武蒼霓大吃一驚,眼前的情況,著實出乎意料。原本她一直擔心,溫去病對上褒麗妲,很可能顧念過去情誼,只守不攻,而久守必失,最後就是褒麗妲提著溫去病的人頭走出來,自己都不會感到意外。
正因為這樣,早先自己對上褒麗妲,才不惜玉石俱焚,希望能搶在溫去病、
褒麗妲對上之前,先行幹掉褒麗妲,減少溫去病的風險,至不濟,起碼削弱褒麗妲的力量,再以自己的殞落,增加溫去病的戰意,避免他遇上褒麗妲純捱打。
卻不料,這兩個人真的對上,情況卻和早先預料很不一樣,兩個人打得……
何止是兩敗俱傷,只能用悽慘兩字來形容,那一對渾身是血,筋骨外露,頭顱變形的人形,簡直讓人沒法相信,那就是碎星團的兩大武神,那就是……曾經生死與共,願意為對方捨棄性命的兩個人。
司徒小書有著同樣的震驚,眼見溫去病被褒麗妲圍攻,情勢危殆,也不管什麼武者規則,直接就想衝上去幫手,但哪怕傷疲,這兩人仍維持在萬古層次,別說上前助陣,就連他們戰鬥掀起的勁風,都讓司徒小書難以靠近,更因為沒有了空間隔絕,開始對周遭造成破壞。
“武帥!”
司徒小書情急一呼,武蒼霓明白她的意思,卻只能苦笑。此情此境,自己又能做什麼?沒有超限手段,堂堂大能,在這樣的情境中,還不就是廢物一個?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很不是滋味的感覺……別看那兩個人打得血肉橫飛,淒厲欲絕,每一擊都是要對方性命的重手,但落在自己眼裡,就是覺得這一幕……很像是夫妻之間的家暴行為,男的吼叫著打,女的就撓臉、拆祠堂……
……唉,自己實在不應該有這種聯想的……
武蒼霓暗自嘆息,卻不知該如何回應司徒小書的求助,只能道:“沒法阻止他們的戰鬥,不過,可以拉開一個防禦壁,阻止他們戰鬥的影響,波及太多。”
光只是這一點,武蒼霓就覺得自己在說廢話,兩個都傷得不輕的大能,有什麼資格拉開防禦壁,阻止萬古強人的氣勁外洩?哪怕對方已是強弩之末,己方又如何不是又傷又殘?
……或許,只能指望小書的仁道異能,為了保護她的子民,她的力量可以奇蹟式提升。
……問題是,有那麼多奇蹟嗎?
武蒼霓遙遙望向西方,在那個方位上,有自己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人,動靜鬧得這麼大,封鎖又解除,李昀峰肯定一早就察覺了,如果他肯相助,以他六重峰頂的修為,或許能阻止這兩人的互鬥,自己甚至都能感受,他的目光正穿越長距,往這邊看來,眼神灼灼。
可惜,這個期望沒有被回應,她感受到李昀峰的目光,也知道李昀峰必已察覺到自己的發現,卻沒有任何動作,既不打算拆解溫去病、褒麗妲的戰鬥,也不打算出手庇護蒼生,只是靜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