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舟曲身為左道邪人,又是心魔閣的高手,抽筋剝皮早成家常便飯,不知見慣多少駭人景象,都記不得已經多久未曾有過這樣的感受,被眼前所見,弄得遍體生寒,一股股涼氣直衝頂門。
整艘漁船,都在自己三人的控制之下,不管什麼風吹草動,於理都不可能瞞過自己三人,而在這裡的三人中,兩名地階、一名高階,更三個都是星榜前列人物,堂堂的一方高手,想要在自己三人沒察覺的情況下登船,那真是談何容易?
但這個臉戴鳳凰面具的男人,不只無聲無息到來,甚至還更進一步,莫名其妙出現,直接從本來並肩而坐的兩大高手中間出現,不知怎麼做到地擠身進去,搭著他們的肩膀,彷彿多年老友般熟稔坐下,不知情的人看了,肯定以為這勾肩搭背的三人交情很好。
蓋舟曲當然曉得事情不可能是那樣,而這神秘男子的姿勢,更是處於一個最容易受到夾攻的不利位置,只要一個弄不好,將同時受到左、右、前三方攻擊,他明知如此,卻仍大剌剌地這樣降臨。
李月白、夏侯章為何不出手還擊?是來人武功太高、太奇,他們一照面就已經受制?或者……這一切都沒發生,只是遇到了幻術高手,以種種幻象操控自己的意識?
心魔閣的高手,整日開顱、剖心,同樣也是玩各種幻術的好手,蓋舟曲連忙以熟悉的諸般秘術相驗證,鑑定自己有沒有落入幻術陷阱中。
幾種驗證手法一過,蓋舟曲心頭更驚,檢測結果不但證明眼前事實非虛,還發現李月白、夏侯章正各運秘法,聯合攻向那名鳳凰男。
……他們身軀受制,無法出招反擊,只能用精神力夾攻?
蓋舟曲未登地階,精神力算不上強,直接出手,一爪疾扣鳳凰男的咽喉,爪還未探至,陡然覺指尖一痛,右手拇指、無名指的半個指節,以不知被什麼極其凌厲的東西削斷,連點血渣都沒剩下。
劇痛加心驚,蓋舟曲急忙抽手,震駭至無以復加,顧不得兩位師兄還在險境,先從座位上掠退,拉開距離。
船艙不大,退出數步後,背部已撞在壁板上,蓋舟曲心驚肉跳,看著那三人仍坐在長板凳上,勾肩搭背,一派親暱,兩名師兄臉色灰白,額上滿是汗珠,狀態即為不妙。
燭火搖映中,鳳凰男的身形有些模糊,彷彿有什麼東西罩在身上,似是盔甲一類,又似法相變化,蓋舟曲只能約略判斷出,那似是一種集刀劍於大成的銳金之氣,朦朦朧朧,遍罩周身,稍微接觸,就是千刀萬劍的切割,自己指頭就是給這麼削掉。
從氣機感應,兩名師兄都已經發勁,李月白運起撕心**,夏侯章的吼天功也已發動,這門秘術勁走狂暴,與撕心**相輔相成,兩者並作,威力陡增近倍,殺傷力極強,但此刻……這名鳳凰男卻看不出任何痛苦的模樣。
……不是應該心痛如絞,吐血不止嗎?
蓋舟曲忐忑難安,卻不知李月白、夏侯章更是駭然,他們已聯手發動數次攻擊,既有精神異力,更有撕心**、吼天功的物理破壞,但無論是怎樣的攻擊,通通都似泥牛入海,全無功效。
身旁這名離奇出現的鳳凰男,整個人雖然存在,卻像是一各無底洞,接納著來自己方的一切攻擊,歸納返虛,這功法……類似玉虛宮中的高人,但當前玉虛真宗的高手,哪有這麼年輕的一位?
“……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在下昂日鳳,兩位心魔閣的朋友請了。”
略帶金屬雜音的奇異話聲,傳入另外三人耳中,李月白、夏侯章都是一愣,聽著這個全然陌生的名字,心中困惑。
……昂日鳳?玉虛真宗幾時有這樣一號人物?
……當然沒有!你們這一群土鱉!
溫去病肚裡暗罵,非常滿意自己故佈疑陣的這些效果,這也是天地玄黃功德戰衣完成以來,首次的實質應用。
功德罩體,雷劫不加身,抵抗雷、火屬性的攻擊,妙用無窮,可用以抵擋其他的物理攻擊,就沒有那麼神奇,其實並不是用來對付這場面的最佳選擇,無奈當下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五德之氣暫時只得一脈,還未能凝鍊其他德器。
但以自己當前的境界,半步天階,配合玄黃戰衣,能提前具有部分天階特徵,運使玄妙,碰到地階之內的好手,等若直接拿境界輾人。
此刻,別看李月白、夏侯章額上冷汗直冒,似乎已竭盡全力在攻擊,其實自己搭在他們肩上的兩手,正鎮壓他們的神魂運作,讓他們無法凝神化法相,更不能透過法相,呼叫天地之力,相較於正常的地階戰力,等若綁起手腳在戰鬥,發揮出來的力量,不足平日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