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列魔軍距離人類的隊伍,只餘短短十里不到,雖然魔兵還各據一方,沒有合圍,但統帥著魔兵的三位魔將,已經會合到一處,遠遠看著行進中的人類隊伍,開始商議。
金鷹魔將、冰炎魔將、水魔,曾在數年前聯手,背靠滿城百姓,殺得女爵獨孤劍幾乎殞落,至少,當時他們是以為獨孤劍斃命,才歡天喜地開始屠城,權作戰利品。
哪知,獨孤劍只是重傷,還被他們的暴行激起滔天戰意,燃燒生命本源,爆發大力,臨陣突破,鳳首劍落如星雨,誅殺了水魔,更打得另外兩名魔將險象環生,如果不是因為她傷勢太重,肯定就把三大魔將一起斬殺。而不是她奪路逃命的結果。
那戰之後,金鷹、冰炎魔將,就一直想雪恥報仇,緊盯著女爵的行蹤,哪裡有她出現的訊息,就追到哪裡,這回襲擊拔山劍莊的新生水魔,意外撞上女爵獨孤劍,第一時間把訊息放出,號召其他魔將來窮追猛打。
金鷹魔將是來得最快的一個,已經比數年前更強許多的牠,以為這回必能手到擒來,其他魔將也這麼認為,誰知出師不利,金鷹還沒遇上女爵,就先撞到病僧,喪命在其手下。
單純的陣亡,那也還罷了,但金鷹亡命前所傳出的各種訊息,與病僧交手的模糊經過,嚇壞了各路魔將。
化身天地,形如古佛,操控世界法則,這些大神通,牠們不知道妖龍陛下有沒有,但自己是肯定沒有,甚至連稍稍對抗的資格都沒有,要是撞到對方手上,那不是十死不生?
魔將們平時縱橫大地,虐殺人族,向來是囂狂慣了,但讀完金鷹所傳出的訊息,感受到金鷹臨終時的恐懼,牠們也都嚇壞了,率著魔兵趕來後,遲遲不敢動手,只讓手下魔兵、魔獸試探性地滋擾,沒有大規模進攻,非要等多幾位魔將到齊後,才敢“共謀對策”。
樹魔嘆息道:“病僧又有突破了,殺石魔的時候,他還沒這麼強啊。”
水魔由深色液體構成,形態無定,煥閃著波光,吐出模糊的聲音,“也可能是先前隱藏實力,讓我們作出錯誤判斷。”
冰炎魔的聲音極為粗曠,還帶著火焰爆炸的隆隆聲響,“為什麼是隱藏?說不定是誇大,殺掉金鷹以後,他就沒有再出手過,如果他真那麼神,為什麼不出來把我們都殺了?”
在這裡的三名魔將中,冰炎魔將的性情最為直接,說得不好聽,就是莽撞,連續憋忍數日後,已經怒火衝腦,就想不顧三七二十一,先衝去打了再說。
這種個性雖然危險,但有時仍不失為突破僵局的一個妙著,然而,想到金鷹臨終傳回的訊息中,病僧種種神妙手段,特別是透過金鷹的感知,在牠被困於掌中乾坤時,整個世界彷彿都被鎖住,空間法則完全受操控的情形,貨真價實,絕無虛假,要說這是幻術或是虛張聲勢……別把魔將都當傻瓜啊!
更何況,那邊一個病僧深不可測,一個女爵驍勇善戰,兩者結合,這邊區區三名魔將,根本不是對手,這仗要怎麼打?還能怎麼打?
一個想打,兩個慎重,情況陷入尷尬的沉悶中,驀地,一股邪氣念波掃過,三名魔將為之一震。
水魔道:“陛下傳來命令了,讓我們攻擊,不計代價,那邊會盡可能支援我們。”
冰炎魔吼道:“好!有陛下的授權,就算是要殺上天,我們也一定能把天捅破!”
咆哮中帶著狂喜,冰炎魔對於勝負並沒有信心,但只要能開戰,他就不在乎什麼勝負了。這股旺盛的戰意,支援著他的兩極之軀,也讓他在八大魔將中,戰力排行前三,勝過在場的另外兩名。
樹魔、水魔互看一眼,他們的戰鬥本能沒這麼強烈,所以聽到不惜一切攻擊的命令,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被當成棄子,丟擲去犧牲,試探敵人的實力。
妖龍陛下能不斷製造魔將,讓魔將源源不斷,可身為魔將,沒有哪個會不惜命、不怕死,想到要面對有“魔將碾碎機”之稱的病僧,自己又不是冰炎那個被摘除恐懼情緒的東西,不怕才怪。
樹魔沉默一會兒,道:“如果病僧真那麼有本事,這幾天就不用一聲不吭,躲著不動,我相信他是虛張聲勢。”
水魔點頭,“這可能性不是沒有,一試便知。”
妖龍陛下已經下了死命令,這一戰非打不可,就算心裡七上八下,也沒有退卻餘地,只能你一言,我一語,彼此壯膽。
唯一的指望,就是妖魔大軍群推過去,用數量來取得勝利,再者,就是要看妖龍陛下的背後支援,能到什麼程度了……
……不過,非常古怪的一點,則是妖龍陛下的態度。過往妖龍陛下對於人族的戰爭,只給大方向,從不干涉執行細節,更難得下不惜代價的死命令,這回為何一反常態?難道……都是為了病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