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城內的人獸大戰,無數獸軍與人族兵將互動攻殺,千百高手交相殞落,生與死的交錯,無關乎種族,平等地發生,而在城內一處三合院中,禁法封閉,托爾斯基與司馬家的眾多高手進行關鍵之戰。
武蒼霓走之前定下的策略,製造假象,以己身為餌,誘殺托爾斯基,司馬令公不但調集家族高手,親身壓陣,更還佈下法陣,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對於早已習慣在物資匱乏下作戰的武蒼霓,若看到這個圍殺狀況,不會有太多想法,可換成溫去病在此,這個眉頭皺得就不是普通深,因為雲崗關慘敗後,司馬家的這些高手個個帶傷,戰力大幅下滑,而無論金剛寺或司馬家,在術數上都沒什麼傑出成就,擺出來的這個法陣,在水準之上,卻也中規中矩,並不亮眼,要壓制一些“怪物”等級的東西,恐怕會有“意外”。
司馬令公、枯榮首座都知道己方的缺陷,卻也沒什麼良策,只能豁出去戰鬥,盡力獵殺這頭困獸。
純論戰力,這兩名大人物聯手,就足以擊殺爆發狀態下的托爾斯基,但他與貪狼之心結合後,身化神兵,這就非常要命,之前雲崗關一戰,司馬令公就傷在這一手之下,險些喪命。
不過,兩位大人物也都確信一點,神兵再強,與持有者都有配合、負荷度問題,以地階之身運用神兵,承受的壓力不可能不大,更別說將神兵植入體內,結合血肉,威能越大,對本身的傷害肯定越重,憑此久戰,不信託爾斯基能撐得下去?
於是,戰鬥以一種怪異的方式開打,設伏狙殺的重點,本來應該是速戰速決,可司馬令公、枯榮首座,卻下了決心,必要時,拚著人命傷損,打消耗戰。
雙方交戰,托爾斯基無懼身陷重圍,有如出閘餓狼,全面迎擊四方衝來的圍殺高手,肆無忌憚地以傷換傷,拚著受創,也要剁下對方手臂、撕開敵人胸膛,再將頭顱也砍飛。
“殺吧殺吧殺吧!人類,看是你們的兵器厲害,還是老子的爪利!司馬家不是擅長音殺暗算嗎?貴客上門了,好東西不拿出來,太寒酸啊!哈哈哈哈哈!”
滿身浴血,無比的兇態,令人咋舌,司馬家的音殺技,素來是對付獸族的大範圍殺器,卻在這回踢了鐵板,化為神兵之後,托爾斯基的身軀漸趨金石,非同血肉,對聲波的抵抗增強許多,而貪狼之心的守護,也讓他心神不受影響,大破音殺陣。
司馬令公恨道:“這怪物,竟然這麼難殺……”
枯榮禪師道:“無須意外,畢竟兩家鬥了這許多年,對彼此手上有什麼優勢心知肚明,聰明的早就找出破解之道,相似的技術,金剛寺也在研究,如果不是山陸陵驟逝,六年前可能就研究出來了……”
耳聞陣陣哀嚎,司馬令公臉色一沉,“這樣不成,還是我下去,至少能壓住這頭猛獸,減少傷亡。”
枯榮首座稱了一聲佛號,搖頭道:“既已有了犧牲,就更須貫徹初衷,否則,令公讓那些被犧牲的人如何是好?”
一句話,止住司馬令公的動作,司馬家人幾乎都是熱血個性,但仗打到這地步,如果老令公冒險上陣,反被敵人斬首,那就真是一敗塗地,還反被敵人恥笑一世了。
“不過……”枯榮禪師正色道:“這匹兇狼的力量,確實詭異,他過半身驅都已金石化,照理說,應該再撐不了多久,他卻全無懼色,還越戰越強……難道,真是想拚個玉石俱焚?”
司馬令公搖搖頭,不敢有這麼樂觀的想法,托爾斯基的表現,在他看來,似乎是某種有恃無恐,彷彿還掌握著什麼己方所難測的籌碼,根據經驗,這樣的人很難殺,或許……這場圍殺佈置錯了……
這麼想著,司馬令公心頭壓力沉重,但事情的發展卻急轉直下。
強攻向司馬令公的托爾斯基,狂態不減,殺傷力依舊驚人,可在衝殺的一路上,卻再非早先那樣能戰,不但身上傷痕增加,也開始喘氣,各種音刃更開始在他身上割出血痕,往前衝的腳步,一步重過一步。
“……這兇狼終於不行了!”
司馬令公興奮得在欄杆上重拍一記,枯榮禪師卻難置可否,搖了搖頭,“慎重,或許是計!”
年長者持重,對於忽然出現的優勢,未敢盡信,但實際上,托爾斯基的心裡,卻越打越慌。
……後援怎麼還不來?
……為何還不施行血祭?
……不是早該施行血祭,透過貪狼之心,遠距離傳輸邪力嗎?
……沒有血祭提供魂魄,得不到滿足的貪狼之心,很快就要反噬己身,猛攻不但沒法殺敵,更會把玉石俱焚弄假成真!
……國師怎麼了?為何還不動作?真想看自己戰死在這裡嗎?
許多念頭在腦中快速閃過,托爾斯基心內慌亂,攻守之際,破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