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蒼霓認得,這些都是與自己平輩的司馬家第三代,平時上竄下跳,總想把自己給弄下去,將雲崗關當成淪落一族手中的失土,給自己添了不少麻煩,現在又跑出來生事,看來是很難善罷干休了。
一群人圍住武蒼霓,氣勢洶洶,為首的幾名年輕人,灰頭土臉,身上也帶血,開口就是怒罵。
“姓武的賤人,妳早被拔除軍職,現在什麼也不是,居然敢奪兵符,調動軍隊,這與謀反何異?”
“獸人要破平陽城,談何容易?妳居然私毀城壁,替獸族清了障礙,他們再次攻城時,平陽如何能擋?妳幫了獸族大忙,是何居心?”
“這場大戰輸得莫名其妙,雲崗關是妳的地頭,是不是妳暗中使了什麼鬼?否則哪有如此湊巧,我們才敗,妳就跑到平陽城來奪權?”
諸般指責,沒有超出武蒼霓的預期,但看到還真有人蠢到拿著手銬、鎖鏈想上前擒拿,武蒼霓就暗自搖頭,佩服這些不怕死的二愣子。
“令公與你們都在敗軍之中,不開城放你們進來,難道要看你們全數被屠戮於城下?既開了城門,以當前情勢,若無奇謀,何以退敵?只要搶在獸軍攻城前,儘可能把缺口修復就是。”
武蒼霓環顧周遭一眼,冷冷目光,照人生寒,“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肯定聽不進去,所以話也不用和你們多說,讓開!我要見令公!”
說話同時,腳下發勁,兩股勁道由地面傳透出去,如漣漪發散,撼擊周圍,就只聞一陣驚呼,那些氣勢洶洶的熱血青年,一個個受到氣勁衝擊,腳下發軟,剛要跪倒,又被第二重勁道掃過,仰身摔倒地上。
兩重勁道,發力之巧,計算之準,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讓這些踢到鐵板的熱血青年為之駭然,估不到這女人的武功,真高到這種地步?
武蒼霓露的這一手,展示了實力,內裡更還有一份他們看不出的巧思:這裡是司馬家,真要讓這群司馬家兒孫對己下跪,後頭惹出的麻煩不會小,單純只讓他們摔倒,問題小得多。
“謝謝各位的配合。”
武蒼霓排除障礙,冷冷一句,就要走過,但幾個朝這邊快速過來的飛掠聲,則讓她暗自皺眉。
那是地階!還不只一名!
司馬家的第二代,自己叔伯輩分的高手,在這種時候跳出來,是單純被騷動引來?還是早有預謀,先讓這群小輩來挑事,再以此作為出頭的理由?
……都什麼時候了,還盡在搞這一套!
武蒼霓生出一股強烈的厭煩感,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太多牽掛的人,真想就這麼掉頭離開,讓這些人得償所望算了。
“武蒼霓!妳幹什麼?”
一個臉色偏青、高高瘦瘦的短鬚中年人,怒然現身,開口就是喝問,武蒼霓認出那是司馬靖文,當前司馬家的前三號人物,平時威權極大,此刻卻因為裹著繃帶,減了幾分威儀,多了狼狽。
“這裡不是給妳撒野的地方,武元帥,妳想奪兵符就奪,不想幹就棄官不幹,我司馬家何德何能,可不敢有妳這樣的親戚!”
司馬靖文舉手一晃,另外有兩三名中年人、白髮老者走出,全是司馬家的地階人物,雖然個個都是傷損狀態,但幾個人一踱出,就構成一股無形壓力,壓制著中心的武蒼霓。
武蒼霓蹙起秀眉,曉得這一關不好過去,若論武力,這幾個人雖然都是地階,但自己豁出去,一個人掃他們幾個都可以,問題是,這邊怎麼都是司馬家,他們都是夫家長輩,自己把他們全痛揍一頓,後頭還怎麼合作?談什麼團結退敵?
司馬靖文喝道:“妳犯的罪過,不容狡辯,人來,給她上了鐐銬,隨我去令公面前請罪。”
武蒼霓道:“三伯是要強行拿我了?”
司馬靖文倨傲道:“我們都是妳的長輩,難道還不夠資格教訓妳?就算要拿妳,妳敢在這裡反抗嗎?還不拿下!”
看了這陣仗,武蒼霓著實有些慶幸,自己是孤身前來,沒有攜同任何舊部,否則一場衝突難免,規模更無從控制。
眼前局勢,自己固然少不得司馬家合作,司馬家又如何少得了自己配合?他們此時做得越過火,後頭處境就艱難,有得是他們來求自己的機會……
才剛這麼想,幾道氣息就飛快趕至,力量極強,同樣是地階人物,直接現身出來,就在那幾個要上前拿人的司馬家地階的身旁、前方,搶攔住他們的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