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冰心的想法,溫去病可以理解,自己如果再年輕十歲,想法也會是一樣,這不只是初生之犢不畏虎,而是明知道有風險,拚了命也要幹,幹不了也不能留給敵人,不過……
“妳還真是不曉得厲害啊,知不知道天神兵是什麼意思?如果讓它完全甦醒,放到玉虛真宗,你們玉虛真宗就直接滅派了……哪怕只甦醒到天階一級的地步,妳碰一下,就直接成灰了。”
正是因為這麼危險,天神兵從來就沒有被強奪、被竊取這回事,現在會靜靜放置在此,一副完全無害的模樣,只能說“六道封靈鎖印”強到變態,但即使如此,也是強行拉來狼王廟中所有先靈的力量,這才維持住封印。
六道封靈印鎖,輝煌的戰績,可以說是神魔難破,但自己恰好有技術解開,所以最困難的一步,已經不是問題,所需要思索的,反而是更根本的一點。
……那個人,為什麼放把天神兵在狼王廟,又為什麼引眾多祖靈的神力,來聯合鎮壓天神兵?
……這麼做,針對的目標是哪邊?是想對付天神兵?還是想針對狼族祖靈?
又或是同時處理雙方,一箭雙鵰?但……動機又是什麼?
沒搞清楚這些之前,自己實在不敢貿然動手,一件天神兵、一個自己可以解開的封印,構築成的巨大誘惑,簡直就像那個人站在面前,對著自己招手,呼喚自己來跳坑、上當……
“呼……呼……有點喘……真喘……”
“你怎麼了?臉色糟糕成這樣?”司馬冰心訝異道:“你們怎麼了?一個個都不是小人物,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怎麼一個天神兵,你嚇到臉色發白,那女人連刀也嚇到掉地,刀在人在,那是武者的命耶,我都不明白你們怎麼會這麼丟臉,還不如我呢!”
“……是啊,我也不太明白。”溫去病摸著下巴,武蒼霓的行動,自己看來也很意外,但以自己的瞭解,她絕不可能被天神兵嚇到,震驚的理由只會是因為賈伯斯。
……不過,她沒在認出封印來歷,心理衝擊最強烈的那一瞬間掉刀,卻在隔了老半天之後,回過神了才失手,這實在很說不過去,但反正……女人的心理都古怪,自己向來也猜不透的。
……只是,哪怕有顧忌,自己也必須要打破這道封印,取出天神兵,帶去英靈殿,完成任務,現在不過是爭取時間,多點思考而已。
……幸好,還有三天的時間,自己還可以在這裡多觀察個幾天,等三天一到,外頭社稷圖一開啟,自己馬上要破壞封印,接引被釋放出來的神靈之力,發動傳送陣,進英靈殿去。
腦中念頭一轉,溫去病望向司馬冰心,正色道:“妳既然什麼危險也不怕,又願意為了家族自我犧牲,我可以試著幫妳一把,但在那之前,給我幾天時間研究一下。”
“行!反正不怕你跑掉,剛好有些事,我也想問你。”司馬冰心說著,朝外頭看了一眼,也不刻意壓低聲音,反而高聲道:“你不用害怕什麼,我知道有人威脅過你,不能與我親近,這些你都不用聽,我很樂意親近人,別把我和那些愛端架子,自命清高的女人混一談。”
這話差點讓溫去病笑到嗆著,這丫頭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這番話就是對它本身的響亮耳光,“冰絃謫仙”馳名帝國,冷若冰霜的形象,拒人於千里外,裡頭可沒有任何的平易近人,要講愛端架子,帝國內比她架子更大的女人可不多。
司馬冰心也察覺到失言,瞪了溫去病一眼,道:“你真是不識好歹,我是在幫你說話耶,你還挑我的刺?知不知道平常時候,像你這樣的商人,別說跟我做朋友,就是和我說一句話都沒資格的!”
“是是是,我雖然是干政府核准的合法行當,但冰心小姐是王侯之家,我不過一介人販子、小商家,就算有幾個臭錢,又怎麼能與司馬家累世將相相比?”溫去病說的是實話,司馬冰心卻總覺得裡頭有份揶揄意味,聽得渾身不自在,道:“也、也不是那樣啦,各行各業都有值得尊重的地方,何況你是在為民除害,誰能看不起你?對了,你怎麼獵殺那些碎星者的,我想聽聽。”
“呃,這個……不太妥當吧?”溫去病一怔,往外看了一眼,狼王廟又不隔音,自己與司馬冰心的交談,肯定已引來了武蒼霓,當著她的面說這些,簡直就是挑釁。
“……怕什麼?碎星團是帝國欽定的叛逆,你為國殺賊,殺得再多也是應該的,誰能說你半句不是?”司馬冰心說著,也朝外看了一眼,“你如果顧忌某人的話,完全不用操這個心,滿世界都知道她最恨碎星團的人,你殺得再狠,她只會越開心……如果她真有那麼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