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綠洲的一場騷動,人仰馬翻,無神鋪並非善男信女,這趟搞到一堆尖端武者精疲力盡,換了其他正常狀態,早把始作俑者給千刀萬剮了。
然而,地窟中的江山社稷陣、元氣鎖,是無神鋪來到飛雲綠洲之後,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解開的謎團,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誰也不會輕易放棄,因此,他們以護衛為名,暫時軟禁溫去病,但對於他提出的工具要求,又不敢拒絕。
當三更半夜,溫去病忽然表示,想要進入滿目狼籍的地窟,重新研究一下元氣鎖時,負責看守的刀衛沒有阻攔,一面遣人去飛報請示,一面也帶著溫去病重回地下密窟。
如果無神鋪的高手來了,像夜鶯夫人、金袍中年人那些首腦到場,要做事就不方便了,但有老搭檔香雪在,溫去病相信那個去請示的刀衛,沒機會走到目的地。
來到地窟前,前方有數條結界索阻擋,難以通行,還有幾名守衛來來去去,這些也阻不住溫去病的腳步,陪同的刀衛雖然想跟,卻很快感到不適,止步於地上。
由於陣圖崩解,加上蟲禍,整個地下空間,充滿著莫名毒素與磁力混亂,修為不夠的,踏進去就會斃命,這些溫去病早有預備,一早張開了護罩,無懼奪命磁波,踏入地窟。
滿滿的焦臭氣息,撲面襲來,無神鋪的地階高手,實力很強,聯手施為,再憑藉著飛雲綠洲護法大陣、神器的輾殺,讓億萬蟲海沒能生離這地窟一步,基本被焚為灰燼、殛成焦屍,保住了飛雲綠洲的安全。
溫去病舉目四望,搖了搖頭,“好像沒死絕啊,屍甲蟲果然夠生猛,這樣都還有剩的,唔,真奇怪,這裡居然有屍甲蟲……”
最初佈置法陣引蟲時,只想說引來一些毒蠍、火蟻之類的,繁衍速度快,利於破陣,屍甲蟲的出現全是意外,這東西又難對付,生得又慢,不是理想的破陣工具,但自己發現時,一切已難收手,唯有裝作從容,否則若被無神鋪判定自己能力不行,立刻就會對自己下殺手。
“時間不多,香雪拖不了太久,要幹活了。”溫去病自嘲道;“鳳凰不落無寶地,她都能賺個五金幣了,我要是兩手空空,以後很難作人啊。”
紊亂的磁力風暴,護罩能抵擋的時間有限,溫去病急著動作,雙手快速連結法印,帶動自己早先的佈置,不久,一縷虹霞,自焦黑的屍海中緩緩浮現上來。
虹霞的中央,是四片木板、四片石板,每一片都巴掌大,說是板,更接近是牌,上頭奇光幻彩,氤氳發散,光華所過之處,周圍空間出現些許的扭曲。
能夠影響時間、空間類的物品,沒有一件是簡單的,基本全都是神器,而且在神器中還是上品。
溫去病嘴角浮現笑容,“……一票傢伙,學藝不精,典故也只知道半截,青木妖聖參悟十絕陣,演法創出的江山社稷圖,不是簡單一個陣圖,而是一件機關法器啊!”
打從自己看見這座江山社稷圖,就決定要破陣取物,本來最擔心的,就是九龍寨的兩人識破,阻斷自己的侵吞行為,不過,這可能性本身就不高,江山社稷圖是上古之物,朱顏天資歷尚淺,未必曉得這個上古典故。
顯然,朱顏天和商君書沒發現這秘密,白白便宜了自己……
溫去病法訣一打,凌空朝八張牌一指,八張圖牌緩緩飛過來,溫去病微覺詫異,自己收法訣,牌應該是一張張接著飛來,現在卻是圍成一團飛來,其中定然有異。
一團氤氳彩光迫近,溫去病看得清楚,在八張圖牌圍阻的陣勢之中,有一縷淡淡的金芒,赫然是一隻屍甲蟲被圍在當中。
“原來如此……萬蟲競擇,火雷雙劫,意外弄成一個養蠱的環境,這只是億萬蟲類的倖存者,差一點就是蟲皇類的存在了。”
溫去病仔細打量,發現這隻屍甲蟲皇的氣息,在進階蛻變的前一步,被硬生生擋住,而這個封禁的力量,卻是來自八張圖牌,若非江山社稷圖及時封禁,一隻屍甲蟲皇就會誕生,而後遁走,從此後果難料。
“攔得及時啊……屍甲蟲本是兇類,蟲皇更是不得了,這種東西釋放出去,十幾年之後,說不定飛雲綠洲就滅了。”
法訣一收,溫去病先解開八張圖牌的阻陣,把江山社稷圖全都收起,跟著,一個麻痺法印打在仍受封禁的屍甲蟲皇身上,將這隻蟲皇收入袋中。
兩個動作完成,溫去病鬆了一口氣,這次入手的兩件東西,都是意外驚喜,天上掉神器這種事,可不是天天有的,哪怕是殘缺的神器,仍然是神器,落入自己手裡後,加以修復調整,價值無可估量。
屍甲蟲皇則是另一個收穫,雖然這生物危險性奇高,難以馴服,隨時反噬自身,可兇物有兇物的用法,爛牌在手,也好過無牌可出。
只這兩物入手,飛雲綠洲之行就已經大賺,不枉自己辛苦一場,攪動風雲,鬧出了這麼大的事……
一串腳步聲響起,下來了一個人,衝著溫去病就喊,“先生,我來救你,快跟我走!”
黑暗中,看得不清楚,但辨其聲音,就是拓跋金,溫去病還沒開口,就被衝下來的白袍老者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