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門被推開,一位老夫人走進來,嘆息道,“鳶兒,你每年的今天都把這些木刀拿出來,都要自言自語說半天。娘心痛啊。”
女武王抬起頭,吹乾眼淚,“娘,沒事的。我只是和木刀說說話,就像看見邕兒一樣。六把木刀,一歲的時候一把,兩歲兩把,三歲兩把,四歲還只來得及做一把,我們就分開了。”
老夫人嘆道,“鳶兒,為了我們這個家,苦了你了。如果你想去找他們,你就離開吧,我想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
女武王搖了搖頭,“娘,那些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現在哥哥他們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了呢。”
老夫人,“你們保住這個大家,卻撕裂了你們的小家,讓為娘好心痛啊。”
…………
龍坤大陸扈洲蕭家一座小院子裡,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罈酒,眼睛看向遠方,時不時往嘴裡倒上一口酒。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和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鬍子拉碴男子頭也沒回,舉起手中的罈子說,“邕兒今天滿十四歲,要是沒修煉,可以娶妻生子了。”
老太太眼睛紅紅的說道,“乾兒,你心裡苦,娘知道,邕兒是孃的大孫子啊。”
中年男子說道,“哥,我陪你去龍星大陸一趟,把邕兒和英子接回來。”
鬍子拉碴男子搖搖頭,“家族衰敗,保不住他們的命啊。”旋即笑道,“留在那裡也好,我蕭家在那裡可以生根開花。”
中年男子怒了,“拼了命也要和葉家打一場!”
鬍子拉碴男子搖搖頭,“鳶兒是葉家人,她更不好過。”
老頭嘆息,“蕭家倒是團結,可是後繼無人。被人家三頭兩頭一夾擊,不衰敗都不可能。”
老太太怒道,“還不是你們無能?只知退讓,不敢反攻,猶猶豫豫,別人怎不會欺侮到我們頭上?弄不下去了,讓乾兒來接這個爛攤子,讓他來背這個罵名,害得他和我的孫子孫女分離,害得他一家天各一方!”
鬍子拉碴男子倒入一口酒,“娘,家族興衰,人人有責。邕兒和英子在那裡生活,與其說是一種犧牲,也可以說是一種逃避,對她們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老太太怒道,“你知道他們願意嗎?你問過他們嗎?既然你們不管他們,生他們幹什麼?”
鬍子拉碴男子猛灌了一口酒,顫聲說道,“娘,我想他們,我一直想他們,是我對不起他們!鳶兒老說我優柔寡斷,要我改,可我總是改不了。現在,我當上了這個族長,更加不敢出去接他們,不能因為他們損失族中本來就不多的力量。”
中年男子抓了一把頭髮,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轉身離去。
老太太眼淚嘩嘩地流,轉身出門。
老頭長嘆一聲,拍了拍鬍子拉碴男子的肩膀,“辛苦你了。”也轉身離開,帶上門。
鬍子拉碴男子再次倒入一口酒,喃喃道,“鳶兒,邕兒,英子,我該怎麼辦呢?”
…………
“蕭邕,沒事吧?”李靜怡和管輕語走過來。
蕭邕睜開眼睛看了她們兩人一眼,“沒事!打完了?”
李靜怡笑道,“熊掌都快燉好了,我們來叫你去喝酒吃肉呢。”
管輕語,“蕭師弟,遇上什麼煩心事了?”
蕭邕站起來說道,“沒什麼。”
李靜怡,“什麼沒什麼?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這些地方應該和你的過去有關吧?時間不短了,該忘記的就要忘記,想不通的不要鑽牛角尖。”
蕭邕停滯一下,起身往前走兩步,露出身後一塊有著劍痕的青石,“就是在這裡,還有在熊的前面不遠,我們一家四口開始分離。我們從這邊走來,在前面出現三個人,我爹把我放在這裡,衝過去和他們戰鬥,沒想到兩招就被擊敗;我娘把妹妹放在我身邊,她衝過去站在爹的前面,獨自對上那三人;我爹回來後在這裡吐了口血,以為我沒看見。我哭著要娘和我們一起走,我爹兇了我,他拿劍狠狠地劈在這塊青石上,以為我沒看見;我爹揹著我,抱著我妹妹,我們三個人走了,從那時起,再也沒見過我娘。”
李靜怡,“那個時候,你不害怕嗎?”
蕭邕,“我一直都是被爹抱著,從他的肩膀上能看到我娘抱著妹妹,根本不害怕,那時候我覺得我娘、我爹是最強大的。我只是擔心我孃的身體,那時候受了傷,跑一段時間後臉色越來越白,我老是以為她是累了。只要看到她臉色發白,我就喊著要她把妹妹給我抱,要她歇息一下。不過他們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停下來,或長或短的休息一段時間。”
管輕語,“你那時候多大?”
蕭邕笑道,“我應該是快五歲,我妹妹快一歲。”
李靜怡,“出了十萬大山,你準備怎麼辦?”
蕭邕,“提升境階,提升實力。”
管輕語,“蕭師弟,我覺得,你現在不要心急。你父母那時候最低都是武君境階,想他們都只能躲避,說明對手很強大。你現在急也沒用,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不在了,你最多去手刃仇人;他們還在,那你就要有一舉破局的能力,不然救不出他們。如果你因救他們而受到傷害,反而會增加他們的痛苦。他們留你們在龍星大陸,估計也有不讓你們受苦的原因。”
李靜怡,“你恨你爹把你們兄妹扔在那裡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