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的心緒,我們隨周尚宮向太后的寢殿而去。
“周尚宮,太后今日是不是鳳體違和,方才見她老人家精神不是很好?”我試探著問道。
“回慧妃娘娘,昨夜皇上來與太后一直說話到深夜,太后睡得晚了些,加上後半夜便醒了……”
“喔!”我輕輕地應了一聲,想來太后定也是在為仁操自請往封地一事操心犯難吧!
我們到得寢殿時,太后已換了家常衣衫歪在榻上養神,面容看上去更加疲憊與憔悴。
我與靜宜方要上前行禮,太后抬手止了。
她指了指身旁的坐椅道:“都坐吧,現在沒外人,就不要鬧那些虛禮了。”
我二人依言告坐,方坐定,便聽太后道:“早朝時皇上已下了旨,嘉王明日便往鳳州大營監軍。”
保元派仁操往鳳州監軍?我心下愕然,可轉念一想便已然明白過來,如此安排一來向世人無聲詔示他對這個兄弟依舊信任有加,二來也可讓仁操暫避風頭堵那些好事者的嘴,只是如此一來海棠那裡……
只聽得太后又道:“句充儀下月便要生了,嘉王妃是她遠房表姐,不若你們去安排安排,讓嘉王妃住到宮裡來,也好有個照應。”
“嗯,太后說得是,看我這一忙倒把可兒妹妹快要臨盆的事兒給混忘了。”靜宜滿含歉意道:“早就聽說可兒妹妹與嘉王妃本是表親,二人一向感情深厚,如今可兒妹妹臨盆在即,跟前不能沒個貼心的人。仁操去了鳳州,留海棠一人在府上怕也是不放心,如今接進宮來,倒是兩全齊美了。”
心中大石落下,我忙在側點頭附和道:“如此一來,反倒周全了,回頭我便去安排。”
“嗯!”太后望著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向靜宜道:“如今京畿護衛是韓將軍吧?”
“是!”靜宜恭敬道:“自上次的事後,皇上已調派了堂兄……”
“嗯,這就好。”太后點頭道:“你韓家一門忠心護國,戍衛之事交與韓將軍哀家這也就放心了。”說完,便閉上眼睛似是累得緊。
我二人見狀便也不敢再多打擾,行儀告退了出來。
回長春殿的路上,靜宜一直深鎖眉頭默默無語,我多少能猜到幾分,卻也不便說破,只是靜默一旁。
忽然,靜宜咕噥道:“可兒若生個皇子,咱們就更難了。”
我怎麼會不明白,只是這生兒育女之事只能聽天由命,苦笑著握了握她的手算是安慰。
靜宜回握我,眼中已然淚光盈睫,她哽咽道:“蕊兒,你不知道我這心裡,鳳兒大婚卻出了那樣的事……”
“姐姐,怎麼好好的就哭了。”我忙拿帕子去給她拭淚,軟語勸道:“皇上事後並未遷怒李家,就更別說是鳳儀了,事後不是還特意派人去李家安撫了一番。”
“話雖如此,可是終究出了這樣不吉利的事,鳳兒以後……”靜宜的擔憂我多少能懂,只是事到如今哭哭啼啼也沒有什麼用呀!
“只望著李家和少連不要因此為難了鳳兒。”靜宜憂心忡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