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師父是有些事沒有告訴你,但我現在不能說,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當下只能告訴你,我語寒紫和宮裡有仇!”嚴酷的眼神,痛楚的仇恨,在血雨腥風的背後,她選擇了隱居於此。她從心愛徒兒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殘花月落,這位一襲白髮的師父又有著怎樣的故事呢?
“師父,您為徒兒刺青吧。”茹茉轉回了神,將心一橫,面如薄霜,一字一字,異常清晰,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語寒紫熱了眼眶,將數根針捆在木棒上,吸蘸上小碗中的染料,那雪裡透粉的染料是用植物調製而成。針尖穿透薄紗,隨著那一下下地點刺入膚,染料慢慢滲入,混合著一道道的小血痕,往外滲著血,紅白分明,正如那茉莉的花心,純而妖豔。
茹茉氣息急速,那一針針似是滲入了她的骨血,吞噬著她的意念,終於臉龐上漾起崩潰之色,但是她沒有哭,只咬唇忍住了疼痛。
語寒紫拿下了刺針,嘴角邊綻放著驚豔的微笑,似是勝券在握,興奮道;“茉兒,刺好了,你看啊,太美了。”誰知她的徒兒並未答話,再一看,茹茉早已經拉攏著腦袋,昏死了過去。
在茹茉抹胸的薄紗下,乳勾的左上側,一朵瓣粉蕊的茉莉雪白飄然,如夢如幻,似血花般妖嬈媚惑。
語寒紫為徒兒茹茉刺下了一朵“血茉莉”,而這朵茉莉烙印將改變著什麼呢?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位單純的小丫頭嗎?她又能否為孃親報仇嗎?或者這場風華背後的“宮鬥”才剛剛開始。
浮華繚繞的樂聲中,宮娥簇擁攙扶著茹茉,徐徐行來。一襲大紅描金宮裝,鳳羽飄飛,華美妝容映得她的玉臉猶如紅霞鋪面,耀花人眼。髮髻上那桃形金布搖晃三晃,琉璃珠翠點青鬢,眉心處的五瓣翠細晶點閃閃,明媚傾城。
總管太監雙全兒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冷氏之女冷茹茉蕙質蘭心,溫柔賢惠,冰雪麗人,美貌聰慧,深得朕心,特則以冊封為妃。載稽令典,賜之金冊,永綏後祿。欽哉!”
宮女們伺候茹茉卸了妝,她微微擺手,示意她們都退下。蕭寶卷還在前面接受朝臣們的祝賀,所以現在的寢殿內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站到視窗處,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思緒萬千,“蕭衍,你會恨茉兒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皇帝蕭寶卷在雙全兒的攙扶下進了茹茉的寢殿,此時茹茉上身披著薄水紗,下身著抹胸百合裙,而酥胸左側刺著的那朵茉莉半露在外面,分外妖豔。
蕭寶卷迎著燭火,痴痴地瞅著那半裸露的茉莉瓣,瞬間一激,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忽然微微一笑,甩開攙扶他的雙全兒,身子一陣踉蹌,茹茉趕忙扶住,微笑道;“皇上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蕭寶卷聞聲,頓感迷醉,那雙色咪咪的眼睛早在茹茉的抹胸處遊離,他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似要去摸她胸側刺著的那朵茉莉,她警戒地往後一退,他緊跟了一步,猛然地攬住她的腰,輕喃道;“愛妃,你何時變得如此美豔絕倫?胸上的那朵茉莉是畫的還是刺的,或者可是什麼胎記?”
茹茉嬌羞,擠眼一笑,岔開了話題,“先不說這個。皇上與臣妾還沒喝過交杯酒呢?不如我們喝完在討論是畫的還是刺的。”
蕭寶眷貼著茹茉的臉,溫聲調笑道;“愛妃說得極是,如今良辰美景,哪能不喝一喝交杯酒呢,等喝完朕會讓愛妃如醉如夢......”
蕭寶卷滿嘴的酒氣吹進茹茉耳朵裡,讓她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拿開蕭寶卷的“爪子”,一掙脫,拿起了酒杯,呵呵笑道;“皇上,快與臣妾對飲吧?”
蕭寶卷扭著腰走過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興奮不住地長嘆,頗具感慨,揚聲;“愛妃啊,朕可娶到你了,原本朕還擔心你會不喜歡朕,沒想到帶你出宮一趟,你就改變主意要嫁給朕了,你可知在‘海棠樓’你哥哥冷粟一個人跑回來後,朕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哪知後來你自己又回來了,天意啊,你終究還是朕的......”藉著這工夫,他有給自己斟滿了一大杯酒,倒進了嘴裡,藉著酒勁,要一吐為快。
“那日臣妾孃親過世,茉兒頓感悲傷,故而和哥哥去拜祭弟弟,一訴肝腸,後來便遇見了從小一直教導茉兒的師父,經過師父的開導,茉兒想通了,感念皇上您對茉兒的一片真心,茉兒怎捨得離開您呢,再說茉兒的姐姐也在宮裡啊,孃親沒了,茉兒只剩下哥哥和姐姐最親近了。”茹茉眼圈微紅,滿臉歉疚地敘述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然而這種委屈演化到心底則又是一種意思了;“茉兒回來是要為孃親報仇,但是報仇的代價是,我必須捨棄我和蕭衍的愛了!”
紅燭已燃盡了一半,空氣中瀰漫著微微的酒香,此時的蕭寶眷皇帝在一陣絮絮叨叨後,開始停頓了,打起酒嗝,嚥下了他的第二十杯酒,滿眼放光地瞅著茹茉,喃喃喚著,“茉妃,朕的茉妃,朕想你想很久了,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快行‘周公之禮’吧......”話音剛落,猛然地將茹茉抱起,搖搖晃晃地邁著雲端步,遊至榻前。
蕭寶卷把茹茉往榻上一扔,便興奮的補了過來,嘴裡還不忘嘟囔;“愛妃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朕與你這一刻,可是萬金也換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