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武帶著線香入了寢殿。
殿內,馬希聲正睡得酣聲大作,張克武觀察了片刻後,將線香拿出點燃插進了香爐內,又把香爐放在了掛著王袍朝服的衣架前。
做完了這些,他默默地退了出去,將殿門關閉。
那線香燃燒升起的嫋嫋青煙盡數附著在了王服之上
天近黃昏,城外的官道上易容後的慕君吾與飛雲正在縱馬狂奔。
“公子,咱們這是去哪兒”
“去見先生。”慕君吾說完快馬加鞭,飛雲也加速跟上。
而同一時間,楚王宮的僻靜角落裡,趙富春給眉眼有痣的小太監耳語幾句看他走了後,拎起地上的水桶轉身才往外走了幾步就停下了前方不遠處,張彥瑤正衝他微笑。
趙富春頓了頓,拎著水桶慢慢地走了過去,路過張彥瑤時,張彥瑤輕聲道“春天來了。”
趙富春仰頭看了看天邊的紅霞“是啊,該賞春了。”
張彥瑤此時左右掃了一眼,輕聲道“當年事,可有證據”
“必須有。”趙富春說完拎著水桶走了,他大步流星,一點殘年之像都無。
張彥瑤看看趙富春的背影,又看看血紅的雲霞,輕聲喃語“殘陽血色,血色殘陽。”
此時,悠長的鐘聲,不疾不徐地敲響
議事殿前等待的三個人立刻神情忿忿。
“這宮門都要落鎖了,他還在睡不成”崔穎激動地連甩了兩三下的衣袖,而李鐸則是撣撣衣服上的塵土,起身道“走吧,說了明日朝堂,今兒就別想見到。”
李鐸說罷邁步要走,崔穎忿忿地擋住了他“我說你怎麼那麼不著急”
“不是我不著急,而是咱們著急有用嗎等了一下午還不是白搭”李鐸說完繞過崔穎走了。
崔穎站在原地焦頭爛額,李昌平見狀小心謹慎地上前提醒“司空大人,鐘聲都敲過三十下了再晚就出不去了。”
崔穎聞言一甩袖子,邁步離開,李昌平跟在他身後。
崔穎走了幾步,突然轉身盯著李昌平叮囑“細作之事非同小可,人和屍體都守好了”
“明白,明白”
崔穎皺眉忿忿,李昌平抹著汗水跟在後面,三人就這樣離開了楚王宮,而宮內寢殿裡,馬希聲睡得依舊是昏天黑地。
日暮之時,一日的訓練結束,花柔回到房中拿出了唐九兒留下的手札繼續翻看。
這些日子,她忙著給鐵軍打下基礎,每一天都在思考和奔忙,以至於手札都沒能繼續往下看。
如今透過大半個月的努力,鐵軍的事不敢說順利無比多多少少也是有了一個進展和好的開端,多少緩和了一口氣的花柔,心中倍感欣慰,便把手札拿出來翻看。
看著看著,突然,她看到了慕君吾的名字,花柔一頓,伸手摸了摸那三個字,心裡蕩起一片漣漪。
大半個月過去了,不知道他可好是否順利,是否平安,是否會想我
手指在那三個字上輕蹭了幾下,她順著字元往下看
“慕君吾是帶毒體,我很驚訝有生之年又遇到了這樣一個人,我不禁去想,他會不會和銘郎有關可是誰能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