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已然老淚縱橫。
“你不想?那你有本事改變嗎?你倒是讓我們翻身做王族啊?”
“我……我……”
“寂兒明天就要被主家帶走了,你不讓他安心做一個奴隸,那我們一家大大小小的靠什麼來活?”
父親語塞的將腦袋埋在了雙膝間,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寂兒,忘掉你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母親蹲在他的面前看著他:“你沒有王命,也不是什麼王族後裔!你就是一個奴隸,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做好你的事,你才能平安,我們一家人也才會安全!”
“我知道了,娘。”他回答著,眼裡的母親臉上的皺紋深入溝壑。
“你可千萬不要有非分之念!那不僅僅會毀了你,也會毀了你的爹孃,還有你的弟弟妹妹!”母親的憂色濃郁而外顯。
他看了眼抽泣的阿望,看了眼床上兩個還在抽抽嗒嗒的嬰兒,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為了爹孃還有弟弟妹妹做一個安安分分的……奴隸。”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很輕很輕,但這兩個字卻又好沉好沉,沉得他的全身都被一座巨大的山壓著!
那一刻,落日的餘暉照在了他單薄的身軀上,孤單而纖弱的身子在努力著挺得筆直,而對面蹲在窗下,藏在那陰影裡的父親,抬起了他那張晦暗失敗的臉,只有頹廢。
……
唐寂站在壁畫前,眼含熱淚地伸手觸控著牆上斑駁的壁畫。
兒時的記憶是他壓在心底不願觸碰的東西。
他活著的每一日,都在為保護家人而努力的做好一個奴隸。
當手指觸控到那個身處太陽光芒之中、頭戴王冠的男人時,他的眼淚滾落。
父親沒有騙他。
真得有蜀國,真得有那些他學過的字遺留在此……
王族?你就是王族對嗎?
畫中的人站在陽光下,頭戴著王冠,無聲地告訴他,曾經的存在與輝煌。
唐寂抹了一把眼淚,順牆而走,一幅幅畫面出現在他的眼前。
儘管它是斑駁不清的,但是他還是依稀看到了許多的內容:
第一幅:頭戴王冠、身處陽光之中的男人在河岸高臺上舉著象牙,高臺下跪滿匍匐的人。
第二幅:頭戴王冠、身處陽光之中的男人,一手指天,一手指一人,這一人頭畫著一隻眼睛,並對王冠男人跪拜。
第三幅:頭頂上有眼睛的人,站在高臺上,手裡舉著一支金杖。
看到此處,唐寂頓住腳步,臉色大變,他驚愕地盯著壁畫。
這,這不是門主祭祀時的模樣嗎?眼睛,金杖,難道……
唐寂立刻向前邁步。
第四幅:頭頂眼睛的人坐在高臺上,臺下畫著五個人:一個手持弓箭;一個手持火把;一個人頭頂飄著黑雲;一個縮著身子,手中有刀;一個手中拿著漁網。
唐寂驚駭的連退兩步,臉色從紅到白幾番輪轉:
這……這不就是唐門嗎?
難道說……唐門是,我的先祖創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