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的雪,下不了許久。
阿菇知道,這一場大雪過來,就是春天了。
元國的春來的遲,但是一旦來了,就勢必是一場轟轟烈烈的盛宴。
這一日,阿菇清閒,正準備邀著樓裡的幾個姐妹去山間挖筍子回來醃了下粥,阿九嬤就帶了話來,叫阿菇去藏風亭見白寒聲。
阿九嬤是花口樓的掌櫃,白寒聲不在的時候,花口樓裡的事兒就她說了算數。
她既然開口叫阿菇去見白寒聲了,阿菇沒有不去的道理,當即就應了下來,領著香桐回屋裝扮。
花口樓所在的風月巷子在京城城中心地帶,而藏風亭在京郊還要往北,馬車蹬蹬來往就要一日。阿菇想了想,便叫香桐多帶上兩身換洗的衣裳。
算下來她也有許多時日沒有見到白寒聲了,這一見面,他指不定會怎麼折騰自己呢。
想著,阿菇猶豫了片刻,伸手就將床頭的一盒膏藥抓在手裡撿入了袖中。
阿九嬤叫的馬車已經在下面等著了,她上車,阿九嬤少不了的要多交代幾句。
瑣碎的事物交代完了,她將一張金箋塞進了阿菇手裡。
阿菇一愣。
“記著交到樓主手裡。”
阿九嬤捏著阿菇的手,叫她將這金箋收好,然後才轉身離開。
阿菇捏著金箋,來不及出聲,馬車車軲轆就轉起來了。
香桐鋪了軟毯叫阿菇躺上去。
阿菇將金箋交到了香桐手裡。
“這人頭金箋阿嬤不親自給樓主送過去,叫姑娘送過去是幾個意思?”
香桐納悶嘀咕。
要知道花口樓裡的規矩大得很,什麼樣的人遞什麼樣的訊息,這金箋掛著的是人命,不是她們這等下人能接觸的。
“還能是啥意思。”
阿菇伸了手指敲在了金箋上,勾了勾唇角,“要他的命而已。”
花口樓的箋子之所以叫人頭箋子,顧名思義就是每束箋子上都會刻一人姓名。送箋子的人是金主,花口樓得了箋子,就會按照約定取那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