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鏡對著那個黑影也低聲回了一聲,“來了!”
“進去吧!已經開始了。”那個黑影又說。
唐鏡回頭對著寧夏說,“走吧,到了裡面,你什麼也別說,聽我的指揮。”
寧夏覺得味道開始不對了,唐鏡要她聽指揮?這個“指揮”一詞,打仗的時候聽指揮,樂隊演奏的時候要聽指揮,現在唐鏡要她聽指揮,不會是要搞什麼暗戰吧?
“好的。”寧夏心中有疑惑,還是嗓音很清亮的答應著。唐鏡自始至終都沒跟她說來意,一種可能是不希望她知道的太多,另一種可能就是他信任她的應變能力?
之前可以一高一低,一深一淺的走路,但是現在要去見人,寧夏那隻鞋子斷鞋跟的右腳,踮起腳尖,維持走路姿勢的正常平穩。鞋跟分明已經斷了,但是她走起路來,似乎右腳上的那隻鞋跟不是斷掉,而是變成隱形的了。
在那個黑影的引路下,寧夏和唐鏡一起走進院子,等那個人重新鎖好大門後,帶著他們繼續往裡面走。
三個人進了主宅房屋,屋子裡有燈火通明,寧夏的視線裡才豁然明亮。她才發現這房子比她想象中的大,不過除了很普通的家居裝飾,也沒見什麼特別的。唯一不普通的是廳裡站著好幾個彪形大漢,穿著背心大褲衩,身上有很多紋身,一看就是那種混黑的那種人,挺嚇人的,寧夏沒跟身上染著黑色的人接觸過,本能的有些心底發毛,越發的不瞭解唐鏡究竟帶她到這裡做什麼來的?
再看那個領路的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長相很普通,身材個頭是有著北方人特有的高大威猛,這個身上倒是乾淨許多,沒什麼紋身之類的標記。
唐鏡回頭看了寧夏一眼,給了她一個眼神的鼓勵,似是告訴她不要害怕。寧夏會意對著他點點頭,情緒保持淡定,但是笑容就免了,這樣的情形下她可笑不出來。
之後,寧夏和唐鏡被那個小夥子帶到內室,開啟一道暗門,然後順著樓梯下到地下室。這地下室就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似的,還沒看到真容,就已經聽見聒噪的人聲。男人的喊聲、女人的嗲笑,都有。
賭場?寧夏的心裡不由的生出這個念頭來,她倒是聽說過有些地方有地下賭場的。
真正走到地下室,才發現這裡真的比上面更寬敞,只是烏煙瘴氣的,有種迷幻的感覺,挺刺激呼吸道和眼睛的。
“唐!”有認識唐鏡的人迎過來,一邊用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喊著唐鏡的暱稱。
唐鏡對那個人點點頭,然後對他介紹身後的寧夏,“她是我的堂妹唐莉!”
寧夏一邊訝異的望了唐鏡一眼,然後很快明白,他是不想她的真實身份被人知道。
“你好,唐小姐,我是常燁!”那個人和唐鏡年齡相仿,長相有些醜,髮際線有些高,梳著老土的大背頭,可是身上的襯衫長褲確實義大利的某個名牌男裝。
寧夏記著唐鏡的囑咐,沒有多話,就是對著這個常燁點點頭,連微笑都免了。
寧夏也沒見過真正的賭場,只從電影裡見過地下賭場的樣子,之前她倒是在騰衝的時候,聽寧遠提過,有機會帶她到地下賭石場見識一下,可是她還沒等到寧遠帶她去,從騰衝逃跑到了平洲。
這次拜唐鏡所賜,才是真正的開了眼界了。
寧夏的眼前看到的是一張張鐵臺子,上面擺著大大小小的全賭毛料,基本上和她在翡翠公盤上見到的毛料展示差不多,毛料上也都有編號,只是沒註明產地。並且這裡的全賭毛料都沒有太大的,都是五十公斤以下的全賭毛料所有毛料都在鐵臺子的四周放置,中間空著。鐵臺子周圍圍滿了人,男人女人,男人的年齡在三十歲以上,那些女人全都美豔不可方物,衣著性感暴露,濃妝豔抹的一看就知道是久混風月場的。
寧夏皺皺眉,她真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感覺挺壓抑的。
跟著那個常燁,寧夏和唐鏡一起走到靠角落的一張鐵臺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