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依舊,山谷未變,冬初少了幾分洶湧磅礴之水勢、萬物生機盎然之美景,而景之外被、物之顏色還是離不開青綠的調子。
山野似乎變了又變,十一月裡的樣子是多彩而非亮麗,那些複雜的色彩之中帶些暗淡、蕭條,畢竟處處都是落葉飄零的景色。
流水深處,山谷之中,有著乾淨人跡的寂靜花苑。
此處的風景仍舊唯美,清美漂亮的花開了又謝卻從不間歇,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使命。
俞啟先將這裡打點得清淡雅緻,有多少個時節就有多少種花,這個花苑從來不會有空白的花期和空落的景色,他一直在等待著他的仙臨花苑出現期待的身影。
“她來了,又走了!”
靈兒找到俞啟先的時候,他正坐在院子的月梅下喝酒,嘴裡念著的話總是單調的一句。
“他這般傷心,又說這樣的話,難道是雪澤來過?”靈兒愣了一下,向俞啟先慢慢走去,看著他抑鬱的神態倍感同情。
俞啟先穿著一身素淨的衣服,全身的裝束清淡靜雅得超乎尋常,一點也不像他平日裡的張狂華貴,他在這裡的時候好像變了一個人。
外面的風風雨雨,不及此處的一縷陽光、一杯香茶,俞啟先在此處歸寧了心神、做回了自己。可是,總覺得缺少什麼。
“一個人喝悶酒?”
俞啟先沒有回答,也沒有移開目光,似乎靈兒的到來並不能驚起什麼波浪。
靈兒走到月梅前,觀賞了一會兒,將潔白而幽香的梅花看夠了,也懂了俞啟先的心思。
這梅花,定有深意,但有意義嗎?
咳了一聲,靈兒笑著將俞啟先的酒瓶拿走,輕聲說:“喝酒傷身,還是不要這般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這好酒得費多少功夫啊?”
“酒沒了我可以再釀!”俞啟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再平靜地看了靈兒一眼。
靈兒尷尬地退了一步,試探性地問:“你…你知道了?”
俞啟先微微一笑,眼神裡盡是苦澀的意味。他的裝束素淨,應和著臉上的哀愁與失意,宛如一個落寞無依的隱世公子。
“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
“也是,你有那麼多渠道知曉訊息!”靈兒放下酒瓶後走了過來,坐在俞啟先身邊,靜靜地看著他。“想開些吧!”
俞啟先搖了搖頭,直勾勾地盯著那幾樹月梅,靜靜地感受著淒涼之美、柔和之美。
靈兒一時無言,不知如何勸慰,心想:好兄弟傷感,我卻沒話說,看來是情緒不同啊!我對現在的局面很滿意,可就是苦了喜歡雪澤的那些人。誒,不知魏公子傷不傷心?
“這一次,是她先告知我的……”俞啟先幽幽地說了一句,隨即低下頭來,看起來很是悲傷。
靈兒回過神來,尷尬地拍了拍俞啟先的背,就像他真正的兄弟那般。
“何時來的?她能向你告別,自然是因為你有些分量,你該開心啊!”
“她,剛走!”俞啟先用著空洞的眼神看向門外,似乎未將靈兒的話聽進去,緩緩地說:“花苑終於等來了她,但是……”
靈兒看了俞啟先一眼,隨即側過了身看門口,心中不知不覺有些難受:一向風流的人痴情起來,可真叫人無話可說!
作為相識多年的朋友,靈兒從沒有見俞啟先這般難受,一向能言善道的她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她能來,說明…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