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庚的煙癮發了,感覺身體中有無數的小蟲子吞噬著他的身體,楊子庚說:能給我一支香菸嗎?
娜斯塔西婭說:當然可以,但我說過了,這要看你的選擇。
娜斯塔西婭左手拿著一支香菸,吸了一口噴出的菸圈飛向楊子庚,走到楊子庚面前,一屁股坐進楊子庚的懷裡,對楊子庚說:不就是一支香菸嗎?只要你說出量子研究的事情,什麼金錢美女都不是個事,美國就是你的天堂,但你要是不配合,那麼,美國就是你的地獄。娜斯塔西婭蕩笑著說:我們是人權國家,不使用酷刑,我最討厭酷刑,
楊子庚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一團棉花似的飄浮在地獄的黑暗之中,崩潰下去,沒有了知覺。
娜斯塔西婭感覺楊子庚的身體像是一個洩了氣的氣球癟了下去,對旁邊的黑衣人說:趕快搶救,這個老傢伙不能死,死也不能死在我們手裡。
楊子庚在黑暗中再次甦醒過來,脆弱琴絃的生命有時候就如石頭縫裡面的小草表現出超乎尋常的頑強,在一次次的踐踏和毀滅中,又抬起頭來,楊子庚渴望在黑暗中不再醒來,可是卻總也死不掉。死了面對的是地獄,如果一個善良的人也將面對地獄,那麼,地獄有什麼可怕呢?說不定地獄就是天堂。恐怖的是活著就是地獄,活著面對的就是魔鬼。楊子庚甦醒過來看見的就是娜斯塔西婭。於是,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人間的地獄,我與魔鬼又見面了。
娜斯塔西婭對楊子庚說:其實今天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因為,有人已經指證,已經把你在美國進行間諜活動的事實經過說得十分清楚了,即便你什麼都不說:零口供,我們仍然有人提供的鐵證,你的今生是隻能終老於美國的監獄了。
娜斯塔西婭在楊子庚的面前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很髒,在蘇聯,為了情報,為了所謂的美國的利益,娜斯塔西婭的身體確實從蘇聯的計程車兵睡到了將軍,娜斯塔西婭一直以為自己是人間尤物,是殺人利器,可在楊子庚這個中國科學家面前,好像被審問的不是楊子庚,而是自己娜斯塔西婭,從來沒有過的這種感覺,這種羞恥讓娜斯塔西婭十分的惱怒,於是走上前將一個耳光扇在楊子庚的臉上說:我娜斯塔西婭是什麼樣的女人,你沒有評價的資格,你的評價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有意義的是你認為的我這個爛女人在此時此刻可以決定你的命運,決定你的生死。
楊子庚說: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決定不了我的生死,你不過就是白宮的一把沒有靈魂的刀。白宮在很多年前就想決定我的死,但我還是活到了現在。
娜斯塔西婭再次被楊子庚激怒,上前就把楊子庚踢倒在地上,說:你也不就是一把北京的刀嗎?
楊子庚說:不不不,如果我拿自己跟魔鬼相比,那是絕對的恥辱,我不是刀子,因為我靠自己的善良活著,我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人,科學研究是我的職業和工作。我不殺人,我不窺視別人的東西,我不竊取別人的東西,我靠勞動養活我自己。我不像那些小偷和魔鬼,總是惦記著別人,能偷就偷,偷不到就搶,為了把別人的東西變成自己的東西,可以用盡世間一切手段,還美其名美國利益,真是好笑,說給自己聽自己都不會相信。什麼間諜?用得著間諜嗎?我的研究遠遠超過你們美國五十年,知道嗎?你們美國需要花費五十年的時間,才可能趕上我今天的研究。你們不是想知道嗎?現在我告訴你了,你滿意了嗎?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嗎?但這不是我楊子庚的本事,是這個領域裡面所有中國科學家的所有努力。不要驚歎這個時間,在你們享資本主義紙醉金迷生活的時間裡,我們都在工作,我們花費的時間成本不一樣,取得的成就當然不一樣。
娜斯塔西婭說:你是想告訴我,即便你現在死掉,你們的量子研究同樣領先於美國?
楊子庚說:如果你想這樣理解,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們中國人是禮義之邦,自己有一把刀,主要是防備強盜的惦記,你說是嗎?娜斯塔西婭小姐。
娜斯塔西婭惱羞成怒站起來說:你?現在就該去死。
娜斯塔西婭感到今天十分的失態,本來是要對楊子庚攻心的,沒想到卻被面前的這個老人一次又一次的刺痛,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娜斯塔西婭又恢復了重前的理智和冷酷,對楊子庚說:既然楊先生把事情說得這樣透徹了,就是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們也就不躲躲藏藏的了,索性把事兒挑明瞭,我喜歡這種風格。我們確實是惦記你,你都不知道惦記到了那種程度,這樣說吧,就是你在美國攻讀博士學位的時候,美國就已經惦記上你了,所以嘛,你在美國讀書期間的戀人鄧安平也是我們安排的,可以說是蓄謀已久,但鄧安平任務失敗,沒能把你拴在美國,我們沒有放棄,讓鄧安平以愛的名義一直和你保持聯絡,你和鄧安平都沒有讓我們失望,你和鄧安平的學術交流,確實讓我們知道了中國在量子研究領域到底走到了那一步。從這個意義上說,你出賣了情報,鄧安平竊取了情報,你們之間的交流做到了狼狽為奸,併為我們留下了文字、圖片、資料、錄音、時間、地點等等證據。就是在你自己的祖國,你已經構成了間諜罪,即便是我們美國判你無罪,你回到中國你也會被作為出賣國家機密的間諜審判,你口口聲聲的良知正義,可你的行為在中國人的眼裡已經是漢奸的行為,你說你還能在中國活下去嗎?不要做夢了,你也回不了頭,既然這樣,何不投奔我們美國這個自由世界,中國能給你的,我們一樣能給你,中國給不了你的,我們還是能給你,在美國你才能真正過上所謂人的生活。現在你明白了嗎?你身邊的鄧安平從你在美國攻讀博士學位的時候就是FBI的人。如果我不告訴你,世上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楊子庚說:一個背叛自己國家的人,再怎麼說也只是一條狗。
娜斯塔西婭說:不論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你已經做到了背叛你的國家。
楊子庚沒有想到他的同學鄧安平居然是FBI的人。楊子庚不相信鄧安平是FBI的人。但不論是娜斯塔西婭的離間,還是欺騙,楊子庚聽到這個訊息還是有些崩潰。因為,作為一個科學家,楊子庚知道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純粹的事情。所以,自從離開美國後,不論是出於工作紀律的規定還是人心的一種自然防備,就再也沒有相信過鄧安平,如果不是這樣,娜斯塔西婭說的這個結果確實讓他感到後怕。
娜斯塔西婭看著楊子庚的表情說:有些震驚是吧?世上還有太多的意外都超乎我們的想象。想象的無限可能性就是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換句話說,有沒有你楊先生,我們都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楊先生,你相信我的話嗎?
楊子庚說:我相信,人無恥,天下無敵。
娜斯塔西婭笑了起來,說:楊先生果然是明白人。
在中情局的酷刑折磨中,中情局一直在試驗一種超越肉體折磨的酷刑,那就是對靈魂的折磨,在實際操作中就是把那些號稱世界上最厲害的梟雄關押在一個六平方的牢房裡面,實行監禁,在監禁的過程中完全與外界禁絕,讓被監禁者似乎被丟在了一個黑暗的孤獨星球,中情局把這項實驗稱為靈魂的折磨,在實驗的過程中,那些世界上最傑出的特工和最厲害的梟雄在不到十天的時間裡就被徹底的逼瘋了。中情局曾把這項酷刑說成是美國自由人權在監獄的完美體現,摒棄了人類對犯人的人身傷害,是人類監獄管理的劃時代進步,是對人類酷刑的完全摒棄。在這個實驗中,那些號稱最傑出的特工和那些梟雄都滔滔不絕地選擇說出了他們知道的秘密。
娜斯塔西婭對楊子庚的審訊一無所獲,於是決定對楊子庚啟動靈魂試驗。
娜斯塔西婭以為楊子庚已經崩潰了,必竟作為科學家的他們並不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特工,也不是那些有過特殊經歷的梟雄,並且這兩個科學家已經開始說話,雖然只有一句話,娜斯塔西婭感到她正在接近那些他們想知道的秘密,因為楊子庚和鄧安平博士都說了同樣的一句話,“量子就是金鑰”。
娜斯塔西婭相信,在靈魂的試驗中,兩個科學家一定會爭先恐後地說出他們知道的秘密。兩個科學家被關進六平方的黑暗牢房監禁起來,但娜斯塔西婭已經很仁慈,在兩個黑暗的牢房裡面都置放了一根蠟燭,每天當這根蠟燭燃燼,牢房裡就又是一片黑暗。
這個等待對於娜斯塔西婭來說也是一個漫長的等待,因為世界不同的聲音裡面都有對美國的咒罵和聲討,“聲稱美國的科學家間諜案就是一個騙局,美國就等於邪惡”,有聲音說:“所有科學家都應該逃離美國,中國科學家的今天就是眾多美國科學家的明天”,迫於世界輿論的壓力,白宮也很惱火,規定了時間表,限定中情局必須儘快拿出證據,以便給國際社會一個交待。
娜斯塔西婭急了,楊子庚沒有瘋也沒有死,只是兩隻眼睛像變成了空洞。娜斯塔西婭想到了一個最好的結果,那就是讓楊子庚死掉,只有楊子庚死掉才能消除白宮的恐懼,只要楊子庚死掉,就可以把量子研究帶進墳墓,如果這樣,隨著楊子庚的死去,中國的量子研究就是一盤死棋,所以楊子庚自己死掉這是最好的一個結果了。其實在這個時候要殺死楊子庚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但白宮沒有指令,中情局也不想做這個惡人,只期盼楊子庚在求生不得的情況下有一個自我了斷。
就在娜斯塔西婭的期盼中,出現了一個奇蹟,他們再也不希望楊子庚死了,因為,楊子庚在監獄的牆上寫下了天書一般的文字,這讓絕望的娜斯塔西婭和中情局都欣喜若狂,這些天書一般的文字中可能就隱藏著量子研究的秘密。娜斯塔西婭的狂喜,差不多是把楊子庚當成了自己的祖宗,特地叫人給楊子庚送了一盒“箭牌”香菸。娜斯塔西婭在監控螢幕上看見楊子庚彷彿沒有了煙癮,他並沒有吸送進牢房的香菸,好像完全沉浸在他天書一樣的文字和天書一樣的思考中。
中情局為了讓楊子庚間諜案給國際社會一個交待,在美國媒體上公開了楊子庚的所謂犯罪證據,也就是楊子庚寫在監獄牆上的讓美國無法辯認的“天書”。聲稱,這些符號經過科學簽定,就是中國科學楊子庚在美國進行間諜活動的證據。
在這期間,中方的立場突然的變得強硬起來,因為中國律師發現美國的所謂中國科學家間諜案根本就不能成立,既沒有可以指控中國科學家楊子庚的證據,也沒有一個自圓其說的完整的證據鏈,就是能證明間諜案可能是間諜案的可能性證據都沒有,所以,中方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公開在國際社會上聲討,美國的所謂中國科學家間諜案,就是對中國科家的迫害和謀殺,如此下去,世界上所有進行科學研究的人怎麼敢走進美國?怎麼相信這個所謂的人權國家?如果美國不能保護中國科學家的安全和在美華人的人身安全,那麼,中方將採取進一步的措施。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外門辭令了。
娜斯塔西婭對楊子庚說:你可以選擇死,如果你死了,一切將是一個最完美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