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請裡面坐!”
與前幾家戴綠帽的龜公不同,這回迎接他的是裡面當值的‘大茶壺’。
也就是妓院青樓裡的夥計。
徐青超度那青樓幫閒時,知道了不少這方面的學問。
比如眼前的夥計之所以叫大茶壺,並不是因為這人財大器粗,也不是說拿一茶壺給人續水添茶做服務,就叫大茶壺。
而是因為在花樓裡,大都是一間一間的雅室,姑娘跟客人膩在一塊兒正做著的八成也是雅事。
人家兩個人喝水聊天談感情,這做夥計的總不能跟茶僮茶倌似的撩簾就進來,容易捱揍。
人孤男寡女指不定在屋裡幹嘛呢,你忽然進去算怎麼回事?
可這問題又來了,夥計不能私自進去,那這屋裡的水喝完了,或者是用完了怎麼辦?
說起來也簡單,這時候客人只需將壺端起來,拿壺蓋敲茶壺,外邊夥計聽見聲,就知道該進來續水了。
更有服務周到的青樓,為了不影響客人發揮,甚至會直接定製一個大的茶壺,用三尺來長的壺嘴,隔著窗戶往裡續水。
這也是門手藝,長久以往下來,青樓裡的夥計便有了這麼個外號,叫大茶壺。
“那大茶壺,你先帶我轉轉。”
徐青沒來過這地方,看哪都新鮮。
跟著大茶壺聊了會天,方才知道樓裡的一些規矩。
原來翠雲樓不是一座樓,而是由一座主樓和二十四座小樓拼合在一塊兒的,總共有四進四出,每座樓都有一位頭牌,而這二十四位頭牌的名次也會隔段時間排一次。
像那蘇紅袖,便在二十三號樓待客。
徐青問了問價格,發現最便宜的頭牌,一晚上也得三四兩銀子打底,都快趕得上他收一具屍的錢了!
他琢磨著錢袋子,心想這‘銷金窟’果然名不虛傳。
周圍隔間裡有上等月桂蠟的香氣傳入鼻尖,徐青心思一動,隨便點了位空著春閣的姑娘,臨上樓前,他還不忘對大茶壺交待了幾句:
“多備些上好的蠟燭,果脯點心隨意,記得多弄些柿餅,我這人愛吃甜食。”
“得嘞!”夥計會心一笑,樂呵呵接過徐青丟來的碎銀賞錢。
等身邊沒人後,徐青獨自一人走上閣樓,不知為何,從剛進入翠雲樓開始,他就感覺這裡的陰氣比其他地方濃郁許多。
四出四進的圍樓深閨裡,隱隱有熟悉的香火味傳出。
徐青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管作為趕屍匠,還是經常食用靈香的殭屍,他都對這股味道再熟悉不過。
莫非這風月場所裡,也有陰門或是同道中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