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生產之後,惡露未淨尚且有諸多禁忌,更何況是胎衣未落之前。
徐青話音剛落,那農婦的臉色就成了醬肝色。
她有些不自在道︰“女人家的事,你一個男人知道什麼?我讓弟妹喝口熱湯暖暖身子,難道還有錯了.”
眼瞧著院子裡的人圍攏過來,農婦便好像有了仗恃,連帶著氣勢都高了幾分。
徐青呲了呲牙花子,說道︰“你不會以為這害人的法子只有你知道吧?我不妨告訴你,那送子廟便是我推的,害母殺嬰的法子我在那些尼姑身上,可審問了不老少,就是不知道你能承受多少刑罰!”
一聽徐青是推倒送子廟,殺了那麼多尼姑的兇人,農婦的臉一下就成了蠟黃色。
給劉穩婆打下手的婆子掀開門簾,問怎麼回事,待得知事情原委,婆子忙回屋把事情告知劉穩婆。
不多時,劉穩婆臉色陰沉的從屋裡出來,等看到地上摔碎的湯碗,還有那目光閃躲不敢與她對視的農婦後,劉穩婆啐了一口,破口罵道︰“好一個爛心腸的老咬蟲,你自個沒孩子,就見不得別家有孩子,世上怎有你這般心毒的人!”
李木根插不上話,腦子裡亂嗡嗡的,直到劉穩婆扭頭說道︰“李娘子家的,你娘子生了對孿生胎,一男一女是雙龍鳳,只是這老豬狗存了心要害你家娘子,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劉穩婆把話說的清楚,李木根聞言先喜後怒。
當送湯的農婦看到李木根擼起袖子走過來時,那抖成篩子的婦人噗通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是我失心瘋,是我糊塗了,木根你們可千萬別把這事往外面說,要是傳出去,嫂子可就沒臉活了!”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
徐青冷眼觀瞧,這婦人下跪道歉不是知道錯了,而是害怕事情傳開,至於存心害人一事,她斷沒有丁點懊悔!
李木根顯然是極愛護自家妻兒的,這點從他之前毫不猶豫答應徐青進去接生,就能看出來。
知道里面的事兒後,李木根便拖拽著那婦人,出了屋宅。
看模樣是要拉出去遊街示眾。
劉穩婆臉色有些赧然道︰“鄉野之地,全是些醃 事,讓徐道友見笑了。”
徐青微微搖頭道︰“只要母子無礙就好,其他都是小事。”
說著,徐青又取出紙筆,將自己所知有關接生助產,產後護理的知識盡數謄錄了下來。
“劉大姐,據我所知像白仙堂,柳仙堂這種堂口都擅長治病驅災,這些有關收生的法子你可以拿去傳給這些堂口,還有外鄉別村的穩婆,也可傳與他們。”
“這些都是功德無量的事,不僅能給自家積德,說不定哪日後人晚輩也會因此受益。”
聞聽此言,劉穩婆連忙伸手往身上擦了擦,這才視若珍寶的接過徐青謄寫的手抄本。
“這書叫什麼名兒?”
徐青聽到劉穩婆問詢,想了想答道︰“這些應該普及世人的書不該取難懂的名字,不如就叫接生手冊”
徐青離開李木根家的時候,聽聞了一件事,李山家的婆娘上吊死了。
在社會性死亡和生物學死亡上面,對方明顯選擇了後者。
徐青聞見屍味,倒是生冷不忌,他跟著李木根來到李山家中,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具舌頭外吐,眼珠子外翻脫落的農婦正躺在木板上。
這人雖然死透了,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遍。
“你是她的丈夫?這事問題不大,你也別擔心,我會些醫術,且讓我看看她還有沒有氣兒。”
徐青走上前,給那屍體把脈。
殭屍把脈,就算真有點熱乎氣也得給它把沒了!
徐青面色沉凝,腦海中度人經翻頁,忘川河裹挾著屍骨鬼影奔流的虛影一閃而過。
農婦的一生沒什麼可看的,徐青快速跳過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直接看向獎勵。
屍體評價︰人字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