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麒麟石雕,我曾聽過一個傳聞。”蕭景棲溫言道。
我收回了放在石雕上的手,將視線轉移到他的臉上,有些好奇他的話。
“怎麼說。”我黛眉微蹙看著他。
他很素清,一本正經,他道,“曾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樵夫以砍材為生,一次他在山上砍材時,碰到了一頭野獸,野獸受了傷,樵夫便在山上採了藥草給那頭野獸敷傷,而且還留在它身邊細心照顧。後來那頭野獸傷好後,為了感激樵夫的恩德,留在了他的身邊。樵夫每天都和那頭野獸作伴,日子一長,有人看到了樵夫家裡的那頭野獸,打起了那頭野獸的主意。一日夜裡,那些個想得到那頭野獸的人摸黑來到樵夫山林裡的家,欲將那頭野獸給綁走,被驚醒後的樵夫誓死地保護那頭野獸,可惜樵夫最後死在了那些個壞人手裡,而那頭野獸也把所有來到樵夫家的人給殺死了,野獸看著樵夫的屍體很傷心,流出了一滴淚水。野獸守在樵夫的屍體邊,一直守著。而從那以後,那座山再也沒有人敢上去,只要有人進山,野獸都會把他們嚇走。直到多年後,有個大膽的姑娘進到山裡,野獸看到她,沒有對姑娘怎樣,而且還很溫情地對那姑娘。那是因為那個姑娘當時身上戴了一塊玉墜,而那塊玉墜,野獸看出來了和樵夫身上的那塊一個樣子。樵夫曾經在和野獸聊天中,告訴它,他有個女兒,在四歲時,孩子失蹤了,他的孩子身上掛了一塊和他的玉墜一模一樣的另一塊。他的妻子也離開了他,從此他孤單一個人守在山林裡。樵夫跟野獸說,他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得到女兒的訊息,能見到她。野獸認為來到山上的姑娘一定是樵夫的女兒。而那姑娘看到那頭野獸,一點也不怕,還非常喜歡。因為她身上上掛的那塊玉墜也是個麒麟,她本就喜歡麒麟,看到真實的麒麟,她很興奮地上前就去摸它,野獸讓它摸,對姑娘表現出友好的親切。後來聽聞,那個姑娘和那頭麒麟永遠地在一起,而這個石雕傳聞就是那個姑娘雕刻的,一直流傳至今。”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故事,我雖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但我總覺得此時身邊這個麒麟石雕很神秘,有種魔力地吸引著我,而我對它也感覺無比的親切。
“你相信嗎?”蕭景棲看著我溫潤地問道。
我 櫻唇間溢位一抹笑意,緩聲道,“相信,肯定曾經發生過,要不也不會有這樣的傳聞。”
“你也很相信我,對不對?”他柔聲笑問。
我 凝目看了他片刻,皺眉,“為何會這麼認為?”
“我說了什麼,你都信啊。”他是笑非笑。
難不成他剛才說了半天的東西都是他編出來的?
我瞪他一眼,“你在耍我?”
他神色素靜下來,淡言,“真的沒有騙你,我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是傳聞,傳聞的事可真可假。”
我用平靜地語調對他道,“我不信你,但我信這個故事。”
聽到我話,他的臉色閃過一絲異樣,不過
隨即抿嘴含笑看著我,“我不會騙你的,永遠不會。”
我愣望著他,不明白他要對我承諾這句話是為何?
半響,我才緩緩道,“景棲,你曾有騙過樳兒嗎?”
我不知自己為何突然想問這句話,我的心念在驅使我問他。
他正容了神色,一直盯著我,我和他四目相望,我的睫毛微微一顫,我感覺到他在猶豫。
他是不敢回答我?
我的話讓他不知所措了嗎?
此時小道尼前來叫我們用膳了。
蕭景棲沒有回我的話,而是忙含糊地說,“好餓了,快去吃飯吧。”
我的心突覺冰涼,這個男人和樳兒的感情並不見得如我夢中那樣。
他先提步走了去,我望著他的背影,輕顫一笑:這個男人,我並不瞭解,他與乙樳之間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他就只是個郎中嗎?
當年景棲帶著顧善秀來幽林谷的時候,乙樳才知他是南朝人,師傅顧末人也是南朝人。
雖說是南朝人,祖籍不是北朝人,但師傅顧末人隱居在北朝境地。景棲是崔伯淵的徒弟,而顧末人和崔伯淵又是同門師兄弟,同是道家弟子。
在我的迷糊記憶裡,未曾見到乙樳的師傅顧末人與景棲的師傅崔伯淵兩個人見過面,我只是清楚景棲時常去幽林谷看望乙樳。
對於乙樳曾在流霜水榭和幽林谷的兩個地方所待的年頭中,有過些什麼事,在我的腦海裡只有大概的模糊。
而蕭景棲在我記憶裡,也就只是和乙樳之間迷糊的情愛。
那麼,他對乙樳的那份情意,可是真?
如是真,乙樳也愛他,為何在我夢裡,乙樳曾去過清源樓,是她父親讓她去見過一個公子,那個公子名叫慕容真安。那日,乙渾的明意裡不就是讓乙樳去和那個公子相識的嗎?乙渾的意思明擺著是想湊成她和慕容真安的佳話。
我恍然醒悟:乙樳和景棲之間,是不是得不到乙樳父親的支援?
我怔怔慢步走到清園師太的面前時,他們都已經坐在桌邊了。
清園師太一把拉住我,將我安在景棲的身側坐著。
蕭景棲薄唇抿笑,朝我輕語,“試試師太的手藝。”
我把所有的心事都暫時拋在腦後,拿起了筷子。
清園師太的做飯手藝確實好,都是一些素菜,做得可是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