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他剖析得這麼清楚,而且每一句話都讓他覺得理所當然,嚴愷之握緊拳頭,幾乎要隨時暴起。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過我叫君無邪。”
“若你不說實話,你休想踏出都督府一步!”
嚴愷之把懸掛在身後的大刀抽出,鋒利尖銳,寒光乍起,好似君無邪一撒謊就會飛去刺破他喉嚨。
目光落在那定在眼前不足一尺的刀鋒上,君無邪對他搖了搖頭,“你不會殺我的,因為我死了,你就更不知道答案。”嚴愷之不動,他也不動,鋒利的大刀橫在二人之間,君無邪卻視若無物,“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天書嗎?我這麼多年就是為找到它,可我不知道它在哪裡,我只知道你能找到,可惜只有半本。”
就在君無邪嘆氣的時候,嚴愷之暗暗承認他的話,他確實不會殺他,無論哪個原因。
再次口君無邪口裡聽到天書,他頓了一下,把刀收回刀鞘,嘴裡卻道:“另外半本在多羅?”
“不是,在白山。”君無邪的話讓嚴愷之驚訝地抬起頭,他笑起來,第一次笑容裡有情感,確實淡淡的自嘲:“我知道大青皇帝不會為了把白山翻出來找,但是多羅王會,他要白山我要天書,各取所需。”
“那本書到底寫了什麼,竟然令你如此喪心病狂。”把刀收好以後,嚴愷之重新打量君無邪,這才發現君無邪之所以眼睛看著無情感波動,是因為他的眼睛沒有焦點,猶如失明,又確實可視物。
君無邪並不介意嚴愷之這麼打量他,“裡面什麼都有,也什麼都沒有,總之我不希望和你交手,因為我知道大青江山會因為令公子而變色。”話鋒一轉,“侯爺還是收手吧,再打下去,你勝算不大。”
嚴愷之頓時大怒:“笑話!我嚴愷之其實這種貪生怕死之徒,就算是最後一兵一卒,我也決不投降。”要他降於多羅,那還不如殺了他。
君無邪搖頭嘆息:“白山本不屬於大青,羅布族和多羅才是一家。”
嚴愷之一拍桌子,冷冷笑道:“你有本事就回京,親口對皇上說去。皇上若是點頭,我絕無二話,若是想強搶,那就明日戰場上見。”
君無邪見他態度堅決,拱手準備離開,“既然侯爺心意已決,我也無話可說了。”
“站住。”
嚴愷之忽然大喊了一句,君無邪才堪堪轉身,不知何時守在屋外英九搶進來,攔在君無邪面前。君無邪回頭對他笑道:“大戰在前,侯爺若想強扣敵方使臣,恐怕名聲不好。”
嚴愷之對英九搖了搖頭,英九隻得退下,他走上前,輕聲問道:“我想問你,韶華的病能不能治好。”
君無邪有些吃驚,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調皮,“侯爺真是愛開玩笑,我早說過我只負責把她救活,醒不醒我也無能為力,難道白山上也無人能醫嗎?”
雖然巴格說只要有丞霂,韶華就能救,可到現在都沒有訊息,他不免有些擔心。
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你是不是隻要天書?若我答應替你找,你是否就離開多羅?”
君無邪望著他,讓嚴愷之覺得他其實是有焦距的,他忽然咧嘴笑道:“侯爺這是想陷我於不義啊?”
嚴愷之挑眉,“我不知你心裡還有仁義這個詞,我還道天下在你心中,只有利,與不利。”
君無邪擺出一臉無辜的神情,故作為難,“可真是難為我了,我才剛剛答應了多羅王,你這讓我怎麼回去復話。”
“那你就別回去了,都督府不大,容你這尊佛還是綽綽有餘。”君無邪輕佻的語氣讓嚴愷之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心頭的大石好似也悄悄落下,他趁熱打鐵,提出了更誘惑的條件,“你自己想清楚,白山現在就在我手裡,是我替你找東西快,還是穆倉把白山搶過手再去搜山快。”
君無邪真的有些吃驚,嘴裡卻道:“欸呀,侯爺真是會弔人胃口,這讓我怎生選好。”
“若是先生願意,還可親自上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