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秒似乎陷入了入定的狀態,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風紀嘴裡嚼著餅乾,眼睛卻看著凌秒,彷彿凌秒是什麼珍寶一般。
凌秒眨了眨眼睛,原本平靜的眼波盪開圈圈漣漪,唇邊的笑說不清是諷刺還是無奈。凌秒小啜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笑道:“先前言姐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和蘇煜陽單獨相處,現在你又問我我對蘇煜陽的感覺。風紀,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倆是蘇煜陽派來的偵察兵。”
風紀兩指夾著餅乾,聽凌秒這麼一說,餅乾直接掉到瓷盤上摔成兩半。風紀揉了揉鼻子,閃爍的目光像是在證實凌秒的猜測。
凌秒拿起一塊餅乾塞進嘴裡,讚許地說:“味道不錯,你烤的?”
喂,你這話題也轉得太快了吧,我大腦跟不上節奏啊喂!
風紀在腦海裡咆哮,表面依舊維持著鎮靜。風紀擔心言離的目的暴露,他選擇了沉默。他這一沉默,讓凌秒更加相信自己的懷疑的正確性。
凌秒拿起一塊餅乾,卻沒有放進嘴裡,而是用餅乾敲著碟子。凌秒不算太用力,餅乾和瓷碟發出的響聲也不明顯,但很清脆。風紀奪下凌秒手裡的餅乾扔進嘴裡,嚼了幾下就嚥了下去。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好奇而已,你要是不願意說,也沒什麼。”風紀坦然地說。
凌秒雙眼眯了起來,細長的眸子透著迷惑的光。風紀破罐子破摔似的攤開雙手:“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實在不行,你就去找蘇煜陽求證,我想你去問的話,他很樂意回答。”
凌秒從風紀的話中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再看風紀看似沒有改變眸子卻帶笑的表情,他一下子就認定風紀挖了個坑等自己跳!既然都知道是個坑了,凌秒當然不會跳下去,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無所謂地說:“不是就不是,找蘇煜陽求證,說不定他還以為我有被害妄想症什麼的。”
風紀不敢繼續和凌秒聊下去,他找了個藉口就走開了,同時腦海裡多了個疑問:“和言離分開問了一個問題都被他察覺到不對勁兒,凌秒啥時候變得這麼人精了?”
凌秒自然不知道風紀的疑惑,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自己的事,現在他比較擔心紀林熙。
言離和紀林熙算不上熟,言離找紀林熙單獨談話,無論怎麼看都有深層次的問題存在,至於是什麼問題,凌秒心裡倒是有了個答案。
言離對紀林熙有意思!
凌秒這次倒是沒猜錯,言離對紀林熙就是有那麼點好感。
凌秒想著想著,不禁腦洞大開,開始YY言離和紀林熙兩人了。就在一切沿著美好發展的時候,凌秒聽到了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
順著聲音看過去,紀林熙看似從容實則慌張的身影出現在凌秒面前。凌秒嘲笑地問:“紀林熙,後面有老虎在追你嗎,跑得這麼快?”
紀林熙狡黠地笑了:“不是老虎,是你老闆。”
凌秒錶情瞬間凝固,他掩飾地咳了一聲,笑道:“那啥,我什麼都沒說。”
紀林熙在凌秒對面坐下,風紀走過來問:“請問您需要什麼?”
凌秒對風紀這種正經八百的語氣不太適應,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惡寒了一個說:“風老闆,一會兒把地上的雞皮疙瘩掃乾淨。”
風紀拿著選單,恢復了吊兒郎當的姿態。他把選單拍在桌上,輕挑地問:“兩位帥哥想要點什麼?”
紀林熙點了份牛排,凌秒不太習慣西餐,就要了杯咖啡和一份蛋糕。
“不喜歡西餐還叫我來這裡。”紀林熙想笑又笑不出,語氣聽上去有些奇怪。凌秒忽然好奇起紀林熙和言離說了什麼,於是伸長脖子把腦袋湊到紀林熙面前,八卦地問:“你和她聊了些什麼?”
“她問我她是不是很可怕。我說不是。她又問我為什麼要躲著她。我說我和她不熟,單獨在一起會和尷尬。她繼續問我能不能去聽她的演唱會。我說我要在家趕工程。她沒有繼續說話,就塞了一張票到我手上,在塞票的時候差點吻了我——我躲了沒吻到。”
紀林熙用最平鋪直敘的語氣、最簡潔的語言把他和言離談話的內容告訴凌秒,不過凌秒的重點似乎放在了最後一句,他大叫了一聲“哇塞”,然後就被紀林熙的眼神絞殺了。
凌秒幸災樂禍地看著紀林熙,笑嘻嘻地說:“她對你,果然有意思啊!你倆才見面幾次啊,哎喲紀林熙,我發現你這人不管是女人緣還是男人緣,都是爆表啊!”
胡林對紀林熙算是一見鍾情,言離對紀林熙雖不是一見鍾情但也不是日久生情,無論怎麼看,都很……都很讓人羨慕嫉妒恨!特別是凌秒這種,活了二十二年都還沒談過一場戀愛的人。
紀林熙看出凌秒的羨慕,可是他到不希望自己這麼有異性、同性緣。
額……其實有異性緣也不是什麼壞事;同性緣嘛,看緣分看緣分。
“言離是個行動派。”風紀陰冷的聲音傳來,言語間滿是對紀林熙的同情。
“我靠,你偷聽我們說話!”凌秒聽到風紀的話,立馬跳了起來,他拍著桌子叫嚷道:“風老闆,偷聽客人談話太沒有職業操守了吧?”
風紀就當凌秒這個人不存在,絲毫沒有把凌秒的話放在耳中,他看著紀林熙用過來人的口吻說:“小離是個行動派,想要做的事幾乎沒有思考後果就會去做,就像以前追煜陽。”說到這裡,風紀故意放慢了語速,眼角的餘光還在瞟凌秒,卻見凌秒像是在聽八卦新聞那樣看著自己。
風紀心裡有些悲涼,他暗暗嘆了口氣繼續說:“所以,如果小離對紀林熙有感覺,我想說的是,紀林熙做好生活出現各種意外的準備吧!”
沒有聽到想聽的東西,凌秒有些失落,他沒精打采地說:“本以為可以聽到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結果……哎,風老闆,你能不能不弔我胃口?”
“這算什麼秘密?當初我們班三十多個人都知道這件事。”風紀頭一甩就朝另一桌客人走去,留個凌秒一個瀟灑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