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秒的視線一直盯著浴室門的玻璃,門上的影子做出搓澡的動作,他才起身去廚房。
凌秒要做啥?關熱水器!
今年的5月是重慶18年來最涼爽的5月,溫度較往年同時期要低,蘇煜陽又是那種一起風就要穿外套的人,所以這種天氣讓他洗冷水澡與冬天穿短袖是一個感覺。
儘管凌秒關了熱水器,但水管裡還殘留著部分熱水,所以蘇煜陽暫時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兒。當一股冷水擊打在蘇煜陽頭頂,蘇煜陽呆滯了半秒左右,才“啊”的叫了出來。
凌秒聽到浴室裡傳來哀嚎聲,捂著嘴笑了起來,然後迅速坐到沙發上。
水沒有徵兆的變涼,蘇煜陽仔細一聽,沒有聽到熱水器的轟鳴聲,他第一反應是停氣了。
“暈死,停氣也不提前打聲招呼!”蘇煜陽頂著一頭泡沫罵罵咧咧走了出來。
此時凌秒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嘴角還帶著笑。蘇煜陽看著凌秒的側臉,心道:你看一個新聞節目都能看得如此興高采烈,你的笑點未免也……
蘇煜陽仔細一瞧,眉宇間露出思考:凌秒那笑容根本就是幸災樂禍!蘇煜陽心裡忽然有了另一個想法:難不成是凌秒把熱水器關了?
想到這裡,蘇煜陽立馬去廚房檢視情況。燃氣灶有火,而熱水器的插頭卻被拔了。
果然是凌秒!
“凌秒!”蘇煜陽衝到凌秒面前,揪著凌秒的衣領把凌秒提了起來:“是不是你關的熱水器?”
凌秒沒有任何要狡辯的意思,他爽快地點了下頭。蘇煜陽居高臨下看著凌秒,眸子裡噴濺的火星似乎要在凌秒身上燙出無數個窟窿。凌秒沒有膽怯,因為他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抱著失去這份工作的心態。
待在蘇煜陽身邊的確不累,但是蘇煜陽這個人讓他覺得累。有時候凌秒也在想,認識蘇煜陽之前,自己沒有什麼地方得他吧,為什麼他總是要戲耍自己?
成為蘇煜陽助理後,自己的確做錯了很多事,但蘇煜陽也有懲罰自己啊!
以上凌秒都能忍,唯一讓凌秒從心底覺得委屈的是,蘇煜陽居然懷疑自己是黑粉!
凌秒是書揚粉絲們公認的死忠粉,書揚開新書他砸盟主,幾乎書揚的每個書迷群他都是管理員;書揚每本書的貼吧他都是小吧主。而今天,書揚本人親口說“我現在在懷疑你是我黑粉派來黑我的”。
凌秒有一顆鋼鐵心,但在書揚的事情上,他絕對是玻璃心!雖然後面蘇煜陽有說那句話是嚇凌秒的,但凌秒的玻璃心已經碎了一地。
玻璃心碎了一地,粘不起來了!
“我不把你趕出去,你就渾身不舒服是不是?”蘇煜陽放開了凌秒,他坐在沙發上自下而上看著凌秒,讓他驚訝的是,凌秒沒有絲毫慌亂,甚至眼睛裡還有解脫的意味。
“解脫?從我身邊離開,對他來說是解脫嗎?既然如此,他當初何必來應聘?”蘇煜陽看向凌秒的眼神變了,憤怒之中更多的是好奇、不解。
“蘇煜陽,老子真心鄙視你。”凌秒唇邊掛著一抹嘲諷,“我現在就告訴你,這份工作,老子不幹了!”
凌秒豪氣地把蘇煜陽家的鑰匙拍在茶几上,鑽心的疼痛讓他險些叫了出來,不過他的倔強把這聲嚎叫轉化為了冷哼。
凌秒不帶一絲留戀地開了門,“嘭”的一聲門關上了。
蘇煜陽機械地轉過頭,看著被凌秒重重砸上的門,他的腦海裡閃過和凌秒相處的畫面。愣了幾秒,蘇煜陽苦笑道:“走就走吧,這助理,我也懶得找了。”
蘇煜陽拿著鑰匙向臥室走去,忽然他看到牆角放著的一卷東西——到了晚上,這就是凌秒睡覺的床。
棉絮被子旁邊放著的就是凌秒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小的那個放的是衣服,大的那個在蘇煜陽記憶裡,凌秒似乎沒有開啟過。
蘇煜陽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一看,兩個箱子都沒有鎖。很突然的,蘇煜陽想要開啟那個大箱子一探究竟。
手先於大腦行動,蘇煜陽腦海裡閃過“想看”的想法後,手就開啟了箱子,等他大腦反應過來,他看到的是……
“這些……”蘇煜陽目瞪口呆說不出話,驚訝、驚喜與內疚同時湧上心頭。
凌秒那個大行李箱內,放的全是蘇煜陽的作品!蘇煜陽的目光掠過每一本書的書脊,他的眼眶莫名溼潤了。從最開始的《天域》到現在的《殺伐九天》,每一冊實體書凌秒都有,包括漫畫單行本。
蘇煜陽隨手拿起一本,顫抖的手差點把書掉地上。哆嗦地手指挑開封面,扉頁上有自己的簽名。
“這小子,難怪會……”
蘇煜陽大概知道凌秒如此生氣的原因了,他的手指滑過每一本書的書脊,忽然在《天域》最後一冊與《邪曲逆天》的第一冊中間停了下來,兩本書中間夾了一張紙。
“缺《天域》完結紀念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