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鷹鉤鼻左側的年輕軍官,突然將腰間懸著的的執法鐐銬往桌子上一拍,嚇得身邊的舞女黃蓉失色,站起來瞪眼,冷笑道:“當街殺人,就算是白鹿學員,也難逃刑責,小傢伙,我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們到問刑司詔獄走一趟吧!”
問刑司詔獄,鹿鳴郡城中的稽查查問囚犯的地方。
這是一個傳說之中走著進去躺著出來、喘氣進去嚥氣出來、完整進去殘碎出來的陰森血腥監獄,最是可怕,很多人一聽問刑司詔獄這五個字,就會嚇得魂飛魄散。
這話一出,三樓大部分人頓時都臉色一變。
葉青羽的臉上,卻露出了嘲諷譏誚之色。
“問刑司詔獄,呵呵,好大的名頭啊,這要是放在往日,問刑鎖鏈一拍,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嚇得魂飛魄散,要說耍威風,別人怎麼及得上你們絲毫……”說道這裡,葉魔王笑了笑,道:“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麼?”那軍官怒目冷笑道。
“可惜就憑你們小小的北城問刑司,只怕還沒有權利拿我。”葉青羽說著,將不屈黃銅徽章慢慢地戴在了胸口,笑著看向軍官。
那軍官冷笑著,目光落在不屈黃銅徽章上,先是一臉的鄙夷輕蔑,不過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冷笑消失,神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坐在鷹鉤鼻軍官右側的文士,這一瞬間也是面色微變,略帶錯愕,然後陡然想通了什麼,連忙在鷹鉤鼻軍官的耳邊,輕聲地低語了幾句什麼。
那鷹鉤鼻軍官是三人之首,地位最高。
原本他一直都摟著左右兩個舞女,一口酒一口肉,吃吃喝喝,玩的不亦樂乎,自始至終根本都沒有再看葉青羽一眼,連羅晉等人都沒有放在眼裡,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彷彿他出現在這裡,對於三樓眾人來說,都是一種恩賜。
但聽完文士的話,他終於抬頭了。
灼灼如劍的目光,落在葉青羽的臉上,然後又凝聚於那枚在晨光下微微翻動著奇異黃銅色光輝的徽章上,半晌,眉毛聳動了幾下,站起身,揮揮手,道:“我們走!”
說完,竟是帶著左右兩位心腹和身後十名戰士,離席朝著樓梯口走去。
這樣的驟然變故,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羅晉臉上得意的表情凝固,錯愕驚訝之餘,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餘隊長,你們……這……”羅晉終於有些慌亂了,想要勸回鷹鉤鼻等人。
原來那鷹鉤鼻姓餘,叫做餘羅勝,是北城兵主府麾下一名巡遊衛隊隊長,算是中層軍官了。
餘羅勝回頭看了一眼羅晉,微微搖搖頭,沒有說話,轉眼間就走到了樓梯口。
原本聞訊圍上來的家丁護院們,見狀個個面面相覷,但卻不敢擋住餘羅勝等人的路,連忙收起刀槍,讓開一條道。
但就在這時——
“站住!”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葉青羽,突然開口。
餘羅勝身體微微一僵,回身過來,盯住葉青羽。
葉青羽絲毫不懼這位小隊長那吃人一般的目光,淡淡地道:“不是說要抓捕我回問刑司詔獄嗎?怎麼突然就要走人了?”
之前口出狂言的那位年輕軍官,頓時面色鮮紅如同豬肝一般,又惱又恨,一咬牙正要說什麼,旁邊的文士卻連忙拉住了他。
“怪不得身有貴族爵位的丁凱旋大人,都心甘情願地讓出了府邸,原來葉家真的有一枚軍功勳章傳承下來,葉少,這一次是我等魯莽了,葉家的事情,我等再不會過問,葉少可以自行處理!以後這酒樓,餘隊長和我等,也會重點照顧的。”
中年文士拱了拱手,笑著道。
實際上此時中年文士心裡,簡直想要罵娘。
丁凱旋那個老滑頭,怪不得自己不敢出面,丟了苦心經營的府邸,也不敢出手報復,反而是躲在自己老宅中發脾氣,原來是因為這枚徽章。
這枚軍功徽章,在雪國的分量,可著實不輕。
佩戴徽章者,只要是有證據可追溯的合法繼承,其身份等同於貴族,見王下馬不卸刃,見官不低頭不參拜,還有其他諸多的特權,地位超然,即便是犯法,刑具不加身,需由帝國皇家皇族稽核,才能定罪。
比如那胖子金士人,一口一個小賤人小雜碎辱罵徽章繼承者葉青羽,就等於是藐視皇家辱罵貴族,憑他一個小小的商戶,沒有爵位,這樣的罪名,本該割舌凌遲,所以被摔死在街頭,反而是便宜他了。
黃胖子罪該萬死,那殺他的葉青羽,自然是無罪,北城兵主府的問刑司詔獄,想拿葉青羽問罪,簡直是個笑話,除非兵主大人和詔獄獄長都不想活了。
文士想要罵孃的原因,是丁凱旋和一些人,明明知道葉青羽擁有徽章,卻偏偏沒有告訴自己和餘羅勝,自己三人傻子一樣被人利用,強行出頭,結果惹得一身騷,丟人丟盡了。
而且還得罪了葉青羽。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