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真的去填池了。”畫眉在江邵青面前邀功。
“哦?”江邵青似乎對那個“她”字很是滿意,誰也不能和自己相提並論,當初陶瑩不行、陶夭兒不行、李婉顰不行,現在的桃夭夭自然更是不行。
“娘娘,這是奴婢親眼所見。從昨個夜裡她便讓人從雨池中灌水過去,這大半日的功夫都蓄了半池有餘了,千真萬確。”畫眉笑著說道,她這明白人自然懂得主子的心思。
“畫眉,雨池可是離著崢嶸軒一里之境,半日怎會蓄得這多?”江邵青本想著這件事不僅讓桃夭夭惹得一身騷,還能讓她累個不止,卻沒想到這麼快。
“娘娘,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這一路上駕著不少不知所謂的玩意兒,那水桶便順著那些架子挨個過去,壓根不用挑水蓄池。”畫眉也就這件事兒有些不解。
“當真?”江邵青到不在意,自從桃夭夭拿出那些出奇的東西,她便讓人去查了,這結果無非就是傳手藝的功夫再加上人家本身就是個匠人之女,雖覺得至奇,卻也沒放心上,畢竟這東西就那麼些個。
在她的心裡,桃夭夭那是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了,她壓根沒有想過那是桃夭夭製造的。
“莫是本宮多慮了?”江邵青站起了自言自語,本以為還要多費一番口舌,才能哄得這個桃妃去填池,可沒想到事情得來全不費工夫,估計這會兒那個女人還在對她感恩戴德吧。
“娘娘,她可不能和娘娘同語,就說這心思也不及娘娘千分之一。”畫眉知道這個主子不愛人明著奉承,卻不代表她不愛人奉承。
“這次倒是為本宮辦了件好差事,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了你。”江邵青看著畫眉臉上也是露出了笑意。
“謝娘娘。”畫眉的小臉立馬綻開,能得到主子的誇讚當然歡喜。
“等公主回朝至極,本宮便去請皇上得了什麼掌宮的位置與你。”江邵青也是笑。
“奴婢謝過娘娘。”畫眉雖說機靈的很,也是年紀小,一心覺得高興,沒注意到江邵青的表情,更別說她忠心耿耿的主子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鬱。
“去看著吧,若有異動立刻回報本宮。”江邵青吩咐著,揮了揮手。
“是,奴婢告退。”畫眉的步子都顯得輕快了些,對自家主子的命令更是百依百順,規規矩矩地去監視桃夭夭她們了。
此時的桃夭夭呢,正在崢嶸軒的蓮池邊坐著,這兒的動靜把擎夜灼都驚動了來,這幾日他本是無閒,卻聽了貴福的稟報後,放下手中的東西便一路探了來。
這路上便見了一些高二人有餘的撐架,每隔十步便是一架,這架子高矮有些細小分別,樣式倒是簡單的很,連油都沒抹上一層,那些架子的中間還有一根半粗的繩子。可細看,這繩子卻又不尋常,不同於普通的粗麻,倒是光淨滑 爽的緊。繩子的中間還掛著不少水桶,就是普通的水桶,每隔百步站著一個下人,偶爾搗著手中的長杆撥動這些水桶。
擎夜灼隨著那撐架便到了崢嶸軒。
“皇上駕到——”貴福熟悉的聲音響在桃夭夭的耳中。
“參見皇上——”奴婢們都問理跪安,唯獨桃夭夭還半躺在碧雲搬來的搖椅上,一動不動。
“夭兒?”擎夜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些下人們都紛紛退到了遠處。
“……”桃夭夭還是沒有動靜。
擎夜灼走近一看,才明白,這丫頭睡著了。這酣睡的模樣倒是像一頭小豬似的,臉色紅潤,睫毛卷長,在陽光下瑩瑩粼粼可愛的緊。
這也不能怪桃夭夭,擎月瑩回朝也沒倆天了,若是讓人一桶桶挑水,估計得用上幾百號人,這要是給那些學士們聽去,不知怎麼說她的。她細細研究了一番,發現這附近雖有池子卻不好用人力,便看上了地勢高的雨池。
這雨池宮裡不止這一個,用來給各宮積蓄雨水以便不備之需,平日裡也用不上。這個池子雖有一里,好在地勢高了崢嶸軒不少,路呢也算平坦寬敞,正好適合搭架子。她便連夜讓人做了些簡陋的架子,也就是擎夜灼看到的撐架了。而繩子無非就是抹了一層樹膠,所以才這麼光滑,好讓水桶能夠更順利地滑過。這樣一來,只需要在沿途備上八九個下人,看到水桶卡住的時候及時撥弄一下,便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蓄著水來。省時省力,還有效率。
“嗯?誰?!”桃夭夭只覺得鼻子尖兒癢癢,一個噴嚏沒打出來,人沒睜眼卻先蹦了起來。
“是朕。”擎夜灼眼中有些寵溺,也有些無奈。
“是你啊——”桃夭夭打了個哈欠,撐了個懶腰。
“夭兒,這主意是你想出的?”擎夜灼笑著問道。
“是啊,不然你以為還有誰如此聰明,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桃夭夭沒好氣地說道,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沒睡好的。
也不知江邵青是不是故意的,特地在這個點生病,這情況很顯然是在害她。她現在還懷疑江邵青不止想害她,還有一併整她的心思。不然,就填滿這一池子水也不止兩日啊!
“這池子都是你讓人蓄的?”擎夜灼的眼睛看向那些接過水桶,往池子裡倒水的人。那些水桶倒光了水後,再堆到車上,並了一車後再有人送回去。
“是啊!”桃夭夭臉上擺著明知故問的表情。
“夭兒,你可知道這池子為何空著?”擎夜灼的表情有些怪異。
“不就是花被帶走了,池子荒了唄。”桃夭夭算是很老實了吧,她只知道是被擎月瑩親手燒了蓮花,可不知道為什麼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