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從來沒有離開過。
案頭燭光依然搖曳,竟還是離開時那般長短,床鋪略顯凌亂,依然可見當日的匆忙。
蘇錦翎嘆了口氣,或許這三日真的只是場綺麗的夢吧。
摘下髻上的綵勝,那雙燕依舊鮮麗,翅膀飛展似是比翼雙飛。
唇角不禁勾上一絲笑,將那綵勝輕輕放在案上。
又取了那錦囊,將裡面的寶貝倒出來逐一喜歡一番。
金燦燦的光有些耀目,有些迷離,恍若分離時他的笑意微微,即便她已走了很遠,即便那雪色的身影早已融進更為空曠的蒙著夜霧的雪白之中,仍是覺得那目光執著的跟著自己。
門聲一響,有人進來了,聽腳步應是樊映波。
這又是個麻煩。
自己消失三日,樊映波不會不知,她會怎麼想?怎麼做?宮女私自出宮必是死罪,宇文玄蒼卻讓她不用擔心……然而即便是擔心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嗎?她忽然覺得很無力……
腳步漸近,似是想要推門而入……
蘇錦翎的心跳亦是漸快……
然而……她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便又走開,隨後又是一聲門響,已是進了偏房了。
蘇錦翎鬆了口氣,然而見面是不可避免的,到時她要怎麼面對?雖然她根本沒有必要對樊映波解釋什麼,可是……這就是做賊心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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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夢頻頻,卻根本記不得什麼,只是醒來時分外疲憊。
蘇錦翎躺在床上發呆,意圖從昨夜設定好的無數個理由中揀出個最說得過去的一個。
門忽的開了,一身彩繡棉衣裙的樊映波走了進來。
蘇錦翎忽的坐起,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樊映波卻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驚惶,更好像是忘記了她曾失蹤過三日,她不禁要懷疑那三日裡是不是曾有另一個蘇錦翎替自己臥病在床矇混過關。
“真沒想到宮裡過年竟是這般熱鬧……”
樊映波竟有幾分開心的樣子,原本蠟黃的臉敷了淡淡的脂粉,於晨光熹微中分外動人。
“娘娘高興起來,給了不少賞賜……你看這個,漂亮嗎?”
那是支銀嵌翠蝴蝶簪,做工精巧別緻,不僅簪首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簪挺上亦停著兩隻小小的蝴蝶,須翅輕顫。
“我一看,卻覺得這簪子分外適合你,可這幾日忙得我都沒時間回來……唉,看你這一病錯過了多少好事?卻是便宜了我,那麼這根簪子就當是賠罪了……”
樊映波語氣很輕鬆,輕鬆得讓人覺得不正常。
但凡反常,總是讓人覺得不安。
於是蘇錦翎眼睛雖盯著簪子,餘光卻緊密留意著她臉上的動靜,一絲一毫都不敢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