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商議好等到明日午時,從城東水路乘船離開揚州,在此之前,蘇行則去城外客棧接在那等訊息的江氏。高文凡則潛回法華寺,他將還魂丹的秘辛藏在寺中,這次他們要一起離開,這秘辛也一定要帶上。蕭南楓想要將這秘辛毀掉,可他卻有自己的想法,留著這東西說不定以後會再用上,畢竟是許多人都想要得到的寶物。
主院屋內,房中只剩下蕭清月,連翹和綠蘿三人。兩個丫鬟都還有些,沒從蕭清月活過來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兩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這人從頭到尾,打量再打量。連翹甚至撩起蕭清月衣服的袖子,她記得在那關節處有一顆痣,她來回翻找著,就想確定這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蕭清月。
蕭清月只得無奈配合著,讓她們檢查著身上有什麼特徵,嘴裡更是調侃道。
“你們要不要我把衣服都脫了給你們看”
連翹扒著那胳膊驚喜道,“我找到了!她是公主!她真的是公主!”
綠蘿此時正翻著蕭清月的手掌,也激動的說道,“手心裡之前受傷的口子也在”之前高文凡進宮行刺,為了救蕭南楓,蕭清月曾徒手接過刀,那手掌心裡的傷好了之後便一直留下了一道傷痕。
看到這些只有蕭清月身上才有的特徵後,兩人才真正的相信,她們的公主活過來了。
蕭清月不禁被這兩個丫頭的舉動弄的有些心疼,一把將兩人擁住,鼻尖一酸,有些自責道。
“對不起。。。”彷如當初她將她們送走一般,那時她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到今天看到她們為她做的,以及所承受的,她才知道以前是自己妄自菲薄。她不是一個人,不是一無所有,她還有她們。。。
兩個丫鬟都已紅了眼眶,連翹哽咽著說道,“公主,你可不能再這樣嚇我們了,我都打算終生不嫁要來揚州為公主守墓了”她家中的雙親都已不在,她將當初蕭清月給她當嫁妝的金銀首飾,都留給了自己的兄長,而她則打算這次來了揚州之後便留在這裡,為蕭清月守墓。
綠蘿同樣也哭紅了眼,“我也打算為公主守墓三年。。。太好了!公主還活著!真的太好了。。。”
蕭清月心疼的聽著兩人的哭訴,將兩人擁的更緊了一些,“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刻,蕭清月深刻的感受到,什麼都不如活著重要,不光是為了自己,為了那些為她付出性命的人,還有那些活著的愛她的,在乎她的人。。。
三個人抱在一起,互相擦著對方的眼淚,這一刻盡是這般的來之不易。
接下來兩個丫鬟問了許多蕭清月這一年來裡發生的事,包括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怎麼回的蕭宅別苑。
此刻她們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還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地方,一樣說不完的話。。。
屋外,一身黑色錦袍的男子,靜靜的看著那房間,靜靜的聽著,他何嘗不覺得這一刻是多麼的珍貴。明天這屋內的人便要離開,他也想多些跟她相處的時間,可是他知道,此時此刻他要做的是多給她一些時間。。。
這時李勳辦完事來到主院,看到院子裡盯著那房門看的認真出奇的人,有些不忍打擾。
只是片刻之後,男人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事情辦妥了嗎!”
李勳聽到問話,恭敬回道,“回稟主子,已經辦妥”
“那人現在如何?”
“叫囂了一個多時辰,將他武功廢去後,這會已經安分了不少”
“切記不可走漏任何風聲”
“屬下明白!”
蕭南楓轉過身子,看向院子裡的金桂,悠然嘆息一聲,這金桂才栽種上不到一年,看來是等不到它開花的季節了。
沉思半晌後,他再次開口道,“李勳,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少年了”
李勳微頓,想了想道,“回主子,這已是第九個年頭了”
男人聽罷又是一陣長嘆,“九年了。。。居然這麼久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他不禁想起他在建康初次遇上蕭清月時的場景,轉眼又是幾年過去。“等月兒離開後,過不了多久,本王也會離開揚州,也許從此之後這世上便再也沒有臨川王這個人。。。你如今已和連翹有情人終成眷屬,以後便不用再跟著本王了,帶著連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吧”
李勳聞言心下一怔,趕緊跪地道,“王爺!屬下能有今時今日全是源於王爺栽培!就算王爺不再是王爺,卻依舊是屬下的主子!屬下願一直追隨主子!侍奉主子!”
男人將視線移向跪在地上的人,難得的他上前伸手扶起地上的人,嘴裡更是說了聲,“多謝!”
這一聲感謝讓李勳更是受寵若驚,更是堅定了一定要追隨的決心。
“主子,你不要擔心屬下和連翹,如今連翹已知道夫人還活著,自是也不願再離開夫人身邊,就算以後連翹和屬下成了親,也可一直追隨在主子和夫人身邊。夫人去了蘇州,這身邊也要個熟悉的人照顧才是”雖說那江氏也在,可畢竟也年歲大了,多有不便。
這話說到了蕭南楓的心裡去了,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蕭清月,有個得心應手的人在身邊照顧,自然是最好。
想到這,他突然調侃道,“若是明日讓連翹和夫人一同離開,你可捨得?”
李勳一聽,心裡雖有些不捨,嘴上說的卻是,“屬下與連翹不急在這一時”
“真的?”
“真。。。真的”這話說的顯然沒有上一句沒有底氣。
蕭南楓見那一臉無措,頓覺有些搞笑,“趁今日人都在,本王做主,今夜就為你們把這親事辦瞭如何”
李勳先是有些被驚住,隨即一臉興奮,可緊接著臉又耷拉下來,那神色真是‘一波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