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不是個爺們,說話這般不爽快!”白少卿心急難耐,語氣有了不善,豈料方文正聽罷之後未加反駁,依然糾結滿懷,頓了片刻之後才道:“他喜歡的人,是宗奚昊。”
白少卿怔怔的站在原地,雙眼瞪得老大,許久才倒吸了一口氣,明白了過來。
“你是說——他……那我們要從他手中將人帶走豈不是不可能了?”武飛雲是怎樣的人白少卿太明白了,他聽完那話的第一反應便是要糟糕!武飛雲所愛的人,他會毫不放鬆牢牢抓在手中,自己與方文正想要將之奪走簡直便是虎口奪食,其結果可想而知,若是兩軍對壘尚可一拼,如今卻是深入敵腹,且毫無後援,什麼叫難如登天,現在便是了!
“顧不上那麼多了,咱們今夜便動手,負責看守慕容默的崗哨兩個時辰一換,咱們先將他救出來,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然後我去引開武飛雲,你們去找宗奚昊。”
明知道如此魯莽毫無勝算,可是武飛雲將方文正派向十方城的舉動已經將這兩人逼上了絕境,所以,就算沒有把握,他們也非動手不可!
主意已定,那兩人略為忐忑的心突然間便安定了下來。這兩條性命在小池鎮龍門峽谷的那一場戰役之中早就應當死去了,之所以活下來,或許只是想要死得其所,只是……這樣而已。
夜幕籠罩著無邊的大地,突兀的小竹樓便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孤寂得可怕。黑暗掩蓋了一切,包括那顆飽受蹂躪的心。
火摺子的亮光點燃了紅燭,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奚昊的雙眼不由自主的一閉,他知道是誰進了屋子,卻別開頭去沒有理他。
“聽說你今日沒吃東西。”
奚昊沒有說話,或者說他已經沒有氣力再與那人糾纏,一整天都未曾吃過一粒米飯,不是故意要讓那人心疼,而是,他根本就吃不下。
胃很痛,所以方才他才一直趴在桌上,可是為了不讓武飛雲發覺,現在只有拼命的挺直了身子,然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武飛雲的步子有些緩慢,奚昊身上的毒性很大,雖然他服了解藥,可要完全復原也並非一兩天便能做到。見奚昊對自己不理不睬,他也不生氣,只是笑著往奚昊身邊一坐,伸手便去抓他的手道:“手冷不冷,我給你捂一捂。”
奚昊強忍著疼痛將手一縮,抬眼瞥了他一下,道:“看外面調兵遣將的,是要去何處?”
武飛雲微微頓了一下,臉上笑容依舊,顧左右而言他道:“你的傷口好些了沒,我讓李大夫給你送的藥可有用上?”
聽他問及傷口,奚昊不禁有了一絲不自在,那夜武飛雲瘋了般的對待他,當時他一心求死根本沒去顧及,待到第二天回到竹樓之後痛得受不住才檢視傷口,那月牙形的咬痕正正咬在了小腹之上,雖然結了血痂,卻腫得老高,至今未曾消散。
“我瞧瞧。”
“你別碰我!”奚昊反應很大,聲音透著尖銳,讓武飛雲驟然間一愣。見他霍然而起便向後退去,武飛雲面露苦澀道:“我不是故意要那麼對你的。”
“你走吧,你若不忍殺我,便讓我在此自生自滅,便當沒有我宗奚昊這人,不要再來騷擾我了。”胃已痛到了極限,眼見奚昊捂住身子漸漸彎下了腰來,武飛雲幾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拉便將他抱入了懷中。
“我說了……別碰我!”
“奚昊——”武飛雲的話語一頓,因為突然間從外面傳來了一種奇怪的響笛聲,很快很急,似乎在發號施令一般,這裡是鉅鹿軍營,誰人如此大膽闖入還敢這般囂張。武飛雲臉色一寒,回身將奚昊放入了床中,揚聲道:“來人,看住公子。”
門外計程車兵還未來得及回應,武飛雲已經扣住門欄飛身躍出,眨眼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