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的,傻瓜,跟你的痛楚比起來,我這又能算得了什麼。”白炎將衣袖放下安慰著無瑕,若是廢了雙臂能換回無瑕的健康,便是鮮血淋漓又何妨。見無瑕依然鬱郁,他不禁伸手捏了他的鼻尖,笑道:“說好了,以後有了什麼咱們都慢慢說,不許生氣不許著急,更加不許因此而犯了病,你可答應了?”
“好。”無瑕輕應著抓住了白炎的指尖,然後示意了一下,道:“桌上有我寫給粟大哥的信,等船靠了岸,我便派人去風月山找他幫忙尋人。”
“讓我來,無瑕,你現在只管靜養,尋人的事有人主動請纓,所以你便不用再操心。”
“誰去?”
弓是不能去的,武飛雲認得他,白炎的手下武飛雲也認識大半,可是旁人去了,卻又不認識奚昊和纏綿……
“雲嵐跟鬼翼去。”見他低頭思索,白炎知道他在考慮去的人選,因為去的人既要隱藏行蹤,又要有把握能與武飛雲周旋,若非智謀與武功都出色,根本無法擔當此責。
無瑕很詫異的抬了頭,然後順著白炎的目光望向了艙門。
“公子放心,虎賁尚在,下了岸後我們便會召集人手直奔鉅鹿,若果真兩位公子在武飛雲手中,我們便是拼盡全力也會將他們救出來。”
“我……”無瑕躊躇了一下,雲嵐跟鬼翼皆非他或白炎的手下,他二人的主子是大鄭的皇上,也是自己不想再有任何牽連的男人,可這般局勢之下,竟讓他想不出任何能夠拒絕的理由。
“公子,就算你不想再與皇上有任何牽連,可若是皇上知道你陷入困境而我們沒有盡力,將來定會責怪我與鬼翼辦事不力,所以公子,便放手讓我們去做吧。”雲嵐早已猜透了無瑕的心思,知道他因不願去回想當日種種而一直避讓與皇上拉扯上關係,於是索性挑明瞭話語,表明了態度,如此一來,無瑕知道就算他不應允,雲嵐也必定會走,不如順水推舟,也省了一番波折。
“無瑕謝過雲將軍了。”無瑕說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道:“你們皆未見過奚昊,纏綿在鄭時也幾乎全為易容,待我畫了肖像出來,你們到了之後也才好有個比較。”他說完便要起身,白炎見狀忙一俯身將他抱起到了桌旁,放下坐好之後又鋪開宣紙蘸上筆墨,遞到了他的指間。
“本來我想畫的,可想著若是走了樣,不定就誤了事了,還是你來畫為好。”
“貧嘴。”語氣淡淡,卻透著一種戀人間特有的嗔怪,無瑕握住墨筆想了一想,然後細細勾勒著筆下人物,待得兩幅畫卷皆畫好之後,才讓白炎遞給了雲嵐鬼翼二人,那二人接過一看,皆忍不住有了詫異之色。
“這是奚昊公子?沒想到世上竟還有與公子神似之人。”兩人看著奚昊的畫像搖頭嘆了一聲,繼而又看向了纏綿的畫像。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眉宇間卻又透著一種英武之氣,如此兩人,只要見過便必定會認得出來。公子放心,船一靠岸我們便馬不停蹄趕赴鉅鹿!”
“白炎,這船上可有銀針?”
聽得無瑕突然一問,白炎先是一愣,繼而明白了過來:“奚昊雖不會武功,但他精通穴位,以前總是隨身帶著銀針以防不測……”白炎說完回身對雲嵐道:“船上沒有,可是這一路過去必定有醫館藥鋪,你們想辦法弄一套銀針帶去,若能找到奚昊便讓他帶著身邊,若遇到危險,他還能用以自保。還有還有,奚昊跟無瑕一樣孩子氣,可千萬不要招惹了他,他善醫善毒,別瞧著他個子小……”
“孟白炎。”警告聲響起,白炎這才住了口,對著無瑕吐了吐舌,道:“雲嵐也是個沒眼色的,我怕他犯了跟我當初一樣的錯誤。”
“好好說話,別犯渾。”無瑕揉了揉額角,為那人的胡鬧而頭疼。
“小侯爺,船已經靠岸了。”門口傳來了南宮熱河的聲音,雲嵐鬼翼二人聞言回身抱拳一揖道:“如此我們便去了,公子小侯爺保重。”
“我們在此處不會停留很久,這船會沿著水路前往十方,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你們都得保住性命與我們匯合,聽到了沒有。”白炎伸手一握雲嵐的肩頭,沉聲道:“我們大家等著你們。”
“你也是,別忘了咱們還有一場比試未曾兌現,所以你也要好好活著,等著我回。”
“咳咳,那個……”白炎突然打斷了雲嵐的話,挖了挖眉頭,擠眉弄眼道:“含蓄一點,無瑕在呢。”凝重的道別氣氛被他一句話破壞得蕩然無存,縱無瑕再聰慧也未能明白白炎話語中的調侃,雲嵐卻瞬間鬧了個大紅臉,眼見那人得意洋洋的笑意,他當真恨不能一拳打了過去。
“鬼翼,咱們走。”腦門青筋暴跳,雲嵐轉身便走,白炎則嘿嘿直笑,直到他二人身影消失才漸漸隱去了笑意。
亂石崩雲,整個大晉已是風起雲湧之勢,無論是誰,只要深陷其中便無法全身而退,所以,我們都要保重,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