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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往昔的回憶一筆一劃刻在心底,任多久都難以忘記!
若自己死了,躺在冰冷的地底,留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只怕是化為白骨,都依然掩不住這內心的疼痛。
“白炎,無瑕想你!”
無瑕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阿嚏——”那人於冷風之中回過了身來,看著那忙活了半天也未曾將火生起來的兩人,不屑的道:“你說帶著你們有什麼用,連火都生不起。”
南宮熱河灰頭土臉的回過了頭,衝著他道:“嚷什麼,有本事自己來。”
白炎聞言還想反擊,突然想起當初在小侯爺府,自己生火熬藥差點將那院子燒起來,最終依然只見濃煙不見火焰,思忖著既然自己也不擅長,還是不要充這大頭為好,是以冷哼一聲,走到大石旁坐下,雙手往袖口一插,道:“算了,這山洞裡還算暖和,不生也罷,湊合著過一夜。”
見他顯然氣短心虛,南宮熱河與白澤相視一笑,也不再勉強,抹了那一頭一臉的菸灰,撣了撣衣衫,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
“這柴火溼了水,極其難燃,再說,要不是又要避官兵,又要避公子的手下,咱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可憐的境地。”
聽南宮熱河提起無瑕,那人竟靠著石壁嘿嘿笑了起來,南宮與白澤二人見他那貌,當真恨不能將他痛揍一頓,他卻絲毫不以為然,探手懷中,掏出了那條鮮豔如昔的紅巾。
無論如何,都要去見無瑕一面,他為了堅持與自己的這份情感而失了人心,在他最艱難的時刻,自己怎能棄他不顧!
雖從始至終都未得他一句肯定,然此刻他卻在用這般堅定的行動給予了自己回應,他縱孤立無援,卻也未想過要讓自己知道,因為他知道若這訊息傳入自己耳中,自己必定不顧一切去尋他,他是怕因此而連累自己……
“傻瓜,你可知,這樣會更讓我心疼……”
見那人兀自低語,眼泛萬縷情絲,身旁二人皆搖頭興嘆,也不再擾他,只將披風緊裹,背背相抵,不久便陷入了倦倦睡意之中。
天色微亮,主帥營帳的燈火徹夜通明。遠遠的,一道馬蹄聲踏碎了清晨的寧靜,於這種萬物俱籟的寂靜之中格外驚心。
斥候兵到了帳前,還未稟報,那帳內眾人皆已經迎了出來。
“報侯爺,赫博多一萬大軍已經到了城外三十里處,此刻正紮營休息,由對方花赤爾將軍帶兵領隊,他們身後並無後援。”
孟昶龍沉凝了一下,回身看向了南宮陌,南宮陌默不作聲的想了想,然後對後路軍將領周學龍道:“派出你手中最好的斥候往長野方向五百里探查,定要仔細,探完之後速速回稟。”
“是!”周學龍領命而去,南宮陌這才雙眉緊鎖對眾人道:“文正說過,小池鎮一役長野軍勾結了赫博多,如今正面只來了一萬人馬卻無後援,咱們需得防赫博多大軍渡過怒江,大軍來犯。”
“先生以為他們是想用這一萬人馬拉住我們的視線,然後趁我們不備,從旁攻之?”孟昶龍聽完那話,轉身對副將王禹道:“去點上一隊人馬,通知城內百姓轉移,所有將士皆甲冑不解,劍不離身,隨時做好應戰準備。”
“是!”
空中大雪飛揚,放眼一片蒼茫,軍令傳下,只瞬間便人頭攢動,戰爭即將到來,那緊張的氣息一揚而出,每個人臉上皆神色凝重。打仗拼的是兵力,裝備,耐力,此刻這白山城中軍需糧草皆難以自給,城內還有那麼多百姓需要轉移,未知對方究竟來了多少人馬,也不知這仗究竟要打到何時,更不知後援是否……不,是不知是否還有後援,這般情形之下,人心惶惶在所難免!
腳步匆忙計程車兵在挨家挨戶通知訊息,白山城內的百姓頓時亂成了一片,孟昶龍帶著南宮陌踏上了城牆頭,看著城外曠野遠處的駐紮軍營,又回望了一眼身後惶然的百姓,心中不免漾起了一絲悲涼。
半年多了,自己帶人堅守此處何其艱苦,然朝中的供給卻懈怠得令人髮指,自己的這幾萬人馬便如被拋棄在這荒涼之地,這麼多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卻連基本的生存都無法保證,如此待遇,怎能讓人不心生悲憤。
將軍難免陣前亡,可是,又怎能亡在自己人手裡!
“夫人哪,無論此次結果如何,你都要為我珍重!為夫,對不住你!”
冰涼的雪花被風捲落,覆在了那人已經白髮叢生的頭頂,一層又一層,直到鬚髮盡白,再難分離!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