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住手!
無聲的吶喊在心底輾轉,奚昊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當一切歸於平靜,那捂住他的手鬆開了,奚昊沒有動,只是睜開眼睛,愣愣的看著那一地的屍體,然後突然返身向著身後那人狠狠撲去。
“武飛雲——你為何不殺了我!為何不殺了我!你讓我成了殺人兇手,你讓我的雙手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我恨你!我恨你!”
武飛雲站在原地,任他的雙拳砸在自己的胸口,然後冷冷一笑,扣住他的手腕,俯身向下,一字一句道:“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的手裡,而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沒想到,在這裡多留兩日等訊息,竟讓我遇見了你!”
奚昊拼命的想要掙開,武飛雲卻沒有再給他任何逃離的機會。
酒肆的大門開啟之後再次被關上,那一隊人馬被分成了兩列,分別向著鉅鹿與丹陽兩個方向而去,奚昊嬌小的身子被武飛雲環扣懷中,然後被那一方披風遮蓋得嚴嚴實實。
纏綿站在街邊,看著手中剛剛買下的風車,微微一笑,疾步向著酒肆的方向而去。
奚昊看見風車定會高興,這些日子為了早日趕到丹陽,他跟著自己日夜賓士,當真是吃了不少苦頭,等找到了無瑕,治好他的病後,自己便與他回相思谷去,在那裡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唇角不由自主的便揚起了笑意,想到一會兒奚昊看見風車時的模樣,纏綿就忍不住發出了笑聲。
奇怪,酒肆為何關了門?
腳步一頓,將身上包袱一丟,纏綿急速向前奔去,到了門口,雙手一推,門開了。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大堂,纏綿踏入門內,看著那鮮血淋淋的一切,心若被重錘所擊,他回頭去望奚昊方才所坐的位置,然後就此呆在了原地。
奚昊……
在哪……
奚昊在哪?!
風車落入蜿蜒流淌的血海,纏綿撲向那些屍體,瘋了般尋找著那人的蹤跡。
“奚昊……奚昊……你在哪……”口中喃喃,從來都鎮定自若的纏綿此刻竟若惶然無措的孩子一般,身上的衣衫被鮮血染成了炫紅一片,當發覺屍體中並無奚昊時,他沒有絲毫遲疑的返身奔出了門去。
他不在這裡,便是有人帶走了他,為了掩藏行蹤,才殺了那酒肆內所有的人,做事如此乾脆狠毒,又會這般對奚昊的只有一人——武飛雲!
自己為何要留奚昊一人在這裡,自己為何不帶他一起出去!
飛身躍上屋簷,纏綿一路提氣狂奔,出了城門,卻在那三岔路口茫然了。
入城是兩條道,出城是三條道路,自己尋跡象追尋,確定他們是出了城門而去,可是,武飛雲會走哪一條道路?!
奚昊說過,白山如今是威武侯爺鎮守,武飛雲定萬萬不會去那裡,那麼剩下的只有丹陽與鉅鹿兩個方向,可是,他究竟會去哪?
關心則亂,纏綿發覺自己此刻竟靜不下心來分析一切,因為不敢想像奚昊落入那人之手會被他如何對待,若自己判斷失誤,便會讓奚昊多受一份苦!
究竟是哪條道路?
“哎呦,張保,你這是怎麼了?”
道路旁坐著一個砍柴的樵夫,身上衣衫不知被什麼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臉上更是淤青一片。一人正站在他的身旁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笑問道:“莫非又去惹了李家寡婦,被她家的狗攆得摔進了茅坑裡?”
“去你的。”那叫張保的不耐的對著旁邊那人揚手道:“晦氣,剛砍了柴回來,在道上碰到一群人,急吼吼的不知在跑些什麼,似乎還挾持了一個人,那馬來得急,我哪閃得開,這不,被撞翻在地,他們倒好,一拍屁股走了,我這冤的啊,唉唉。”
“那些人是往哪條道而去?”纏綿奔到張保面前急切的問道,張保抬頭看他一身血汙,不禁喏諾的縮了縮身子,伸手一指丹陽方向,道:“那邊。”
纏綿聽完抬步便跑,張保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道:“人家那可是馬——”話音剛落,便見纏綿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當纏綿的身影消失,那張保的臉色突然一變,回身對方才說話那人道:“走,跟上少爺,咱們去鉅鹿。”
“是。”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