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狐?!”那兩人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它受傷了,我方才發現有響動,所以過去瞧了瞧,不想卻發現了這小東西。”無瑕將雪狐抱在懷中,輕撫了一下它的毛髮,道:“上樓去,它的腳受了傷,相思谷是沒有陷阱的,估計是從谷外逃進來的。”
“快走快走,趕緊的止了血去。”奚昊一連迭聲的簇擁著無瑕便往樓上去,他是醫者,當初武飛雲中毒,他都毫無戒心的為其解了毒,更何況是這通靈的小動物。
這狐狸想來受傷有了一段時間,方才或許是因為無瑕追趕,所以拼命逃命,令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這會子倒流了很多血,一雙晶亮的狐眼此刻竟可憐巴巴的看著眾人,眸中折射的靈性攝人心魂。
“好可憐的小東西。”弦伊看著那小狐狸,同情心瞬間氾濫,無瑕見她那模樣,不禁一笑,道:“還不去拿了衣裳來,我的衣裳髒了。”
弦伊這才回過了神來,去衣櫥拿了乾淨的衣裳伺候無瑕更換了,想了想,突然道:“公子方才的意思是,你去追這狐狸了?”
“是啊。”無瑕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話語出口才醒悟過來,急急一轉身道:“不許告訴白炎,他若知道了定會生氣。”
“自然,要是為了追這狐狸而讓你真氣渙散,我看不光是小侯爺,咱們大家都饒不了你。”
“哪便這般不濟了,我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剛才我提氣疾奔時,速度比從前還快了許多。”
弦伊聞言嘖嘖的嘆了兩聲,道:“以前就少人能追上你,這會子倒是愈發快了,我看以後纏綿公子也要追不上你了。”
他倆說話,奚昊卻一刻都沒閒著,那狐狸也怪,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彷彿知道面前這人是在救自己。
屋內生著暖爐,十分暖和,小狐狸眯著雙眼,慢慢的竟趴在桌上睡去了,那三人看它那可愛的模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屋外雪花飛揚,屋內笑聲輕蕩,此時此刻的相思谷是如此和諧寧靜,而谷外的世界,卻已經到了亂石崩雲的邊緣。
“小掌櫃回來了——”隨著四兒興奮的叫聲,臨風閣的小夥計們全都大叫著圍了過來,見小酒氣色如初,已經看不見當日被帶走時蒼白無力的模樣,大夥兒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小酒環視了一下,發覺自己不在,臨風閣也被幾人打理得井井有條,不禁展顏一笑,道:“還不錯,倒也不枉我平日裡教導你們。”
小侯爺一聽她那老成的口氣,禁不住搖頭嘆道:“別的沒有,這扮老成的本領倒與無瑕不相上下了。”
四兒等人本還奇怪跟著小掌櫃進門的那兩人是誰,這會子聽見說話,才驚呼道:“孟大哥!”
“噓——”食指豎起,小侯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拍了拍臉上的人皮面具,輕聲道:“別嚷嚷。”
四兒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雙眼瞪得老大,不敢再吭聲,小侯爺也不逗他,跟纏綿打了聲招呼,直奔了後院馬廄而去。
還未到跟前,烏騅與赤霄已經開始撂了蹄子,小侯爺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包小點心,到了跟前拍了拍烏騅的腦袋,然後將小點心放在手心,攤開在赤霄面前。
溫熱的鼻息噴在手掌上,小侯爺笑著拍了拍赤霄的腦袋,然後伸手將兩匹馬兒緊緊一抱。
“你們可得乖乖的,別給小酒找了麻煩,知道嗎?”
纏綿斜倚在遠處,瞧著小侯爺直笑,道:“原來那點心是給馬兒吃的,當真是有什麼主子便有什麼馬兒,竟也如此刁鑽。”
小侯爺回頭一揚眉角,突然古怪的笑了:“如此,你便回去教訓一下無瑕,這吃小點心的馬兒可是他的。”
一聽那馬兒是無瑕的,纏綿細細一看,才發現果然是當初在大鄭時白炎曾讓自己還給無瑕的那馬兒,立時身子一直,指著小侯爺發出了警告:“哪哪哪,我警告你,回去之後給我三緘其口,不許說漏了半點風聲,否則我便與你沒完。”那人卻根本無視他的警告,“啪啪”拍了拍自己的雙手,幸災樂禍的仰頭興嘆道:“說到使性子,無瑕倒當真是當之無愧的人選,可是他卻又偏偏不喜別人說他,嘖嘖,纏綿,背後說人——現世報!哈哈——”那話一完,小侯爺拔腿便跑,果然纏綿轉瞬便到了他的身後。
“抓到了我,我便答應你不告密。”小侯爺嬉笑著往前堂跑,剛到門檻處便撞上了小豆子,小豆子精神恍惚,被他那一撞竟徑直跌下,幸得小侯爺眼疾手快將他拉住,才免了他四仰八叉的仰倒。
“小豆子,你沒事吧。”小侯爺見他臉色煞白,不禁眉頭一皺,問道。
小豆子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小侯爺與纏綿見他有些混亂,皆不解的望著他。小豆子嚅喏了半晌,才舔了舔發乾的唇,四處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的道:“咱們金翎城,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