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伊——”南宮熱河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許是慌亂未曾掌握力道,弦伊一回頭間竟被他抱了個滿懷。
“鬆手!”撞入那堅實的懷中,弦伊瞬間滿臉通紅,南宮熱河也未料到自己竟用瞭如此大的力道,然只在頃刻間,他便兩臂一環,不松反緊,道:“不放!我告訴你,我走了,你一定要想我,還有,若再碰到當日臨風閣那種情形,可不許一個人逞能,聽到沒有。”
“你管我!”弦伊掙扎了幾下,奈何那人的雙臂如此有力,她竟半天掙扎不開,一張臉頓時若熟透的沙果,紅得誘人,看得那人便是一呆。
見南宮熱河死不鬆手,弦伊又氣又惱,口中也開始尖刻起來:“你是我什麼人,我做什麼都不用你管。”
“我當然要管!”那話語脫口而出,想要收回已來不及,正在較勁間的兩人皆是一愣,南宮熱河說完那話,卻又呆在了原地,唇角嚅喏了幾下都未曾再說出話來。
“棒槌!”樓上那人突然揚手將手中花生米打出,正中了南宮熱河的後腦勺,小侯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當真替那傻子著了急。南宮熱河被他那一打回過了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強硬了起來:“我喜歡你,無論你接不接受,反正我是賴上你了,總之,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我在你身邊,便讓我好好照顧你!”
“你們侯爺府的人都是姓賴的嗎?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告訴你——”
“不許說話——”那人突然出口打斷了她的話。
“怎樣,我就是要說,南宮熱河你給我聽好了,姑奶奶我……”
“你還說——”
“你奈我何!做什麼?你離我遠點,唔——”剩下的話語被那人堵回了口中。
雙眼一翻,小侯爺仰頭一嘆,返身離去。
看來,侯爺府的人果然都是姓賴的,南宮熱河這小子倒終於開了竅,對付弦伊那丫頭最有效的辦法,便是要她開不了口,那口伶牙俐齒,只有到了此時才失去了用武之地。
南宮熱河帶著一眼圈的青烏離去了,雖然臉上痛得要命,那眉目間的笑意卻無法掩藏,原來順應自己的心去愛是如此愉悅的感覺,心若被填滿了一般充實,那由內而發的甜蜜讓人若漂浮在空中一樣,身心皆在自由的飛翔。
“死人死人死人——”望著那人快速離去的身影,弦伊恨恨的擦著嘴,頓著腳,似乎恨不能將那人拉回來再暴打一頓,然當那身影消失眼底,她卻突然收了聲,然後悵然若失起來。
自己這是怎麼了?被此人一再欺負,自己當恨他才對,可是,卻為何……
心突然間好酸,似乎一瞬間空蕩起來,便彷彿有什麼在隨著那人的離去一併失去了。
“南宮熱河——你給我聽好了,我恨你——聽到沒有,我恨你——”迴音響徹了山谷,當那恨字被山谷反彈回耳畔,弦伊卻突然驚慌起來,抬頭看著重山疊翠,她有些無措的捂住了耳朵。
不是,這不是自己的本意,雖然那小子十分討人厭,雖然他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雖然他說話做事都很遭自己嫌,雖然他總是有意無意的佔去了自己的便宜,可是,恨?!自己的心裡有恨意嗎?
“我說了不許你來招惹我,你竟還敢這麼做,南宮熱河,已經有這麼多人跌入了這個深淵,你卻為何要拉著我也跳下去……”口中呢喃著,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弦伊抬起頭,望著碧藍的天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只有情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