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慕語回到府裡時獨孤啟拿出一張帖子遞給她,示意她開啟。
“這些是嫁妝,你看看還缺些什麼?”
她掃視了一眼帖上的字,單是首飾一頁便寫著各式她都不認識的金銀首飾,奇珍異寶;後面還有好幾頁琳琅滿目的古玩擺件諸物。
她合上帖子啟唇道:“是否多了些,依禮備些便可。”
獨孤啟擺手道:“不多不多,江南首富嫁女,怎可寒酸呢!”
她那日那樣頂撞他,他竟還這般貼心地準備她的婚嫁之事。獨孤啟見她露出了些許的歉意,摸摸她的頭柔聲道:“哥哥只是不想你受傷,那日說話著急了些,你不要怪我。既然木已成舟,我自當竭力準備你的婚嫁事宜。你要嫁的是皇族,切不可叫人看低了你,如今嫁妝豐厚些,你嫁過去了才不會受人欺負。”
獨孤啟這樣她心底愈是過意不去,她那日未免無理取鬧,蠻不講理了些。她與魏文琰之事,祖父總會知道的,不過是早些遲些罷了。
“啟哥哥,對不起!”她不敢去看獨孤啟的眼,心底愧疚極了。
獨孤啟從未見過她這樣低眉順眼的模樣,如今竟有些手足無措。便啟唇道:“你我是一家人,無須客氣。松霞,你方才不是一直盼著小姐回來嗎?”
得到了准許,松霞便神神秘秘地拉著她進屋,只見桌上擺著兩個高矮不一的錦盒。松霞卻比她還要著急的模樣,一直催促著她:“小姐,這是穆親王差人送來的嫁衣和一應首飾,小姐你快開啟看看!”
她一將那錦盒開啟松霞便將那件做工精美的大紅嫁衣拿了出來,眼底都是掩不住的光芒,每個女兒家都是無比地期盼著嫁人之日的。
松霞興致沖沖地便要褪了她身上的錦袍,她打掉了松霞的手:“幹嘛?”
松霞蔫蔫地看著她啟唇道:“侍候小姐更衣啊,換上這嫁衣看看合不合身。”
她不用試都知道,這嫁衣定是合身的,他做事向來都是一絲不苟的。她扭來扭脖子道:“松霞,我好累,可否幫我備熱水?”
松霞看著錦盒裡的嫁衣依依不捨地啟唇道:“那我便將這些收起來了?”罷了還抬眼楚楚可憐地看了她一眼。
她輕輕地撫上那大紅嫁衣的圖騰,神情柔和了些許。
松霞將熱水倒入桶裡,熱氣升騰起來,她突然想起嘉陽囑咐的事。便從今日帶回的那些許瓶瓶罐罐中挑出了她所說的那些東西,倒了一些到熱水裡。空氣中頓時飄起一股不知名的暗香,不濃烈,聞著很是舒服。
沐浴後又擦了些許的養顏露之類的東西,她頓時覺得她些許年活得粗糙了些。只是這樣工序也著實繁瑣了些,日日都這般,著實浪費時間。
“你這樣比白日的男人裝束好看了些許!”
她僵住了身體,緊緊地攥著妝臺上的髮釵,這聲音,目前為止她只從一人口中聽過。她順著那人的氣息,轉身將髮釵狠準地刺上去。
那人卻飛速地躲了去,鳳眼微眯,勾著嘴角邪魅地輕笑起來:“果然,你這樣的女子就是帶刺,且那刺是有毒的。”
她拔出掛著的劍,直直地逼向那人的心口,那人這才徐徐開口道:“慢著!”
她將劍收回腕後冷聲道:“這位公子,我似乎與你不熟,夜探寒舍,所為何事?”
這女人的性子果然是火辣無比,原來戰無不勝的鐵面將軍魏文琰好這口。他勾起唇輕笑道:“聽聞穆親王即將大婚,卻並未宴請賓客,小生慕名而來,一窺新嫁娘的天資。”
好一個登徒子,看來此人並非善茬,只怕不是衝她來的。她將劍揚起:“如今你已看到了,還請速速離去。否則!”
她將桌上的瓷瓶摔到地上,頓時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劃破了安靜的夜空。
這麼大的聲音,只怕是這半個府裡的人都會過來。
“我們還會再見的!”那男子留下這一句話便隱入了夜空中。
“小姐!”
思召見門開著,慌忙跑了進來。
窗外頓時燈火通明,她啟唇道:“方才進了個賊,如今跑了。思召你去同啟哥哥說我無事,我這便睡下了。”
思召點點頭這便要出去,她喊住思召道:“另,你暗中調查今日那個妖豔的男子是何來歷,切勿聲張。”
自從出了那夜的事後,任獨孤慕語如何說,思召都堅持為她守夜。結果就是到了白天的時候,思召就困得不行。
好在查到了那男子的來歷,只是關於這男子的資訊少得可憐。只知道他叫禤逸,魏國人士,遊學至此,在御史大夫許充府內任教書先生。
這人來歷遠遠沒有這麼簡單,只怕她所查到的,都沒有一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