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對於如今的魏王室而言是久旱逢甘露。
時間飛逝,魏其琛百日禮已過。纏綿病榻的太后也日漸好轉,只是心病難醫。自那以後太后再未踏出過長慶宮半步,日日吃齋禮佛。求的不過是兒孫平安,國運的昌盛和亡人的去路平坦。
嘉陽攜著其琛在長慶宮外跪拜一番,一位嬤嬤自裡頭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頂虎頭帽。
“太后說天氣漸漸地冷了,莫要凍著太子。”
嘉陽朝著正前方欠了欠身子道:“兒臣代其琛謝過皇祖母!”
那嬤嬤回了個禮:“太后說日後不必日日來此請安,逢年節過來儘儘心即可,也免得你們母子二人的辛勞。”
這其琛誕下至今太后也只瞧過他一回,為人母后嘉陽漸漸能懂得太后的不易。太后膝下子嗣單薄,只皇上和穆親王二子。
穆親王自幼便在軍中長大,母子情分本就涼薄。所以太后才會諸事都順著他,以圖彌補。可是如今,穆親王戰死,太后心中更是悲痛萬分。
回了鳳鳴宮嘉陽心緒依舊無法平復,她看著那頂精巧的虎頭帽,上頭的一針一線都來之不易。小小孩兒體弱,太后不與其琛親近,其因不過是怕身上的病氣過給他。
“娘娘,您瞧是誰來了!”景雯歡喜萬分地從屋外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熟悉的面孔。
嘉陽看著那人眼角的笑意才漫了上來,那女子作揖道:“權國鄭氏參見皇后娘娘!”
嘉陽起身虛扶起她道:“大王妃不必多禮,你千里迢迢來此,本宮心中已是感激不已。”
“此番王爺入上陽城議事,便也一道攜著我這個婦道人家,也好來探望娘娘。”
時光荏苒,嘉陽出落地愈發美麗,周身凜著華貴雍容的氣度。大王妃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道:“當年的五公主長大了,眨眼間便已為人母,不再是當初上竄下竄的小頑皮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本宮已嫁到魏國三年有餘。便是本宮想頑皮耍賴,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嘉陽笑了笑引著道:“王妃請上座!”
屏退屋裡諸人後嘉陽這才問道:“父皇身子可都好?”
大王妃嘆了口氣:“不大好,自您出嫁後父皇總是惦念著您。時常茶飯不思,身子便每況愈下。”
父王身子不好!她出嫁後便一直與家中保持著書信往來,父王都只說道一切安好,要她切勿想念。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回權國省親,只是魏國局勢使然,魏文初總是愁眉不展的,她也就擱著了。
“都是本宮做女兒的不孝順,才會惹得父王哀思傷身。”
“皇后娘娘不必自責,看著您穩坐後位寵冠六宮,父皇心中也安心了許多。”
見著嘉陽心緒低落,大王妃便命隨侍的婢子拿出了一方錦盒。“這長命鎖是父皇命人特為太子打造的,祈求太子長命百歲,福壽綿綿。”
看到盒中那枚長命鎖時,嘉陽心中的愧疚,悲傷之情交雜著,化作晶瑩的淚珠滾落,沾溼了衣領。
“快別難過了!父皇一向疼您,連帶著你的孩兒父皇都是無比疼惜的。”大王妃執著一方錦帕擦著她臉頰的淚珠子說道。
嘉陽接過景雯手中的帕子擦掉臉上的淚道:“本宮失禮了,叫王妃看笑話了。”
“別難過了,看我都給你帶了些什麼。”
隨後侍從抬著幾大箱的東西放入了殿裡,嘉陽看著箱中胭脂水粉玉器文玩不計數,耀眼奪目。這些個文玩玉器之類卻不稀奇,只是裡頭竟還有幾隻紙鳶,一柄鑲寶石的短劍。
大王妃拿起那把短劍道:“這把短劍留著防身用。”
嘉陽接過了那柄劍,她會武功之事從未與魏文初提及,也只有父皇還掛念著她的安慰。
“娘娘,太子醒了。”這時那個嬤嬤抱著其琛進來道。
“醒了趕緊抱來給大王妃瞧瞧。”
大王妃逗弄著襁褓中的孩子笑道:“生得白胖胖的,這般標緻的俏模樣,不定還有多少姑娘折在你手中呢!”
嘉陽看著稍稍長開了沒那麼醜的其琛道:“王妃謬讚了,這孩子剛落地時模樣醜得很,如今算是中看了些。”
“其實不然,我也算是看著您長大的,這太子與你這般大時像極了。可是您卻生得傾城絕色,太子自然也差不得。”
“嗚啊!”襁褓裡的小人突然大聲地啼哭著。